我握紧雁翎刀的手在颤抖，刀尖上凝结的血珠正顺着云纹往下淌。
远处汴梁城的烽烟遮蔽了半边天空，像条受伤的黑龙在云层里翻滚。脚下的青石板已经被血浸透，每走一步都能听见黏腻的声响。
"将军！东街粮仓还有宋狗负隅顽抗！"副将完颜术的马鞭抽在青砖上，炸起一串火星。
我盯着他脸上那道新添的刀疤，昨夜就是这道疤的主人，亲手把火把扔进了城南的慈幼局。
马蹄声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我下意识挥刀格挡。青铜剑擦着护心镜划过，持剑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粗布麻衣上绣着褪色的青竹。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要把我生吞活剥。
刀刃刺入胸膛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喉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这不是我，不该是我。
三天前我还坐在图书馆查阅宋金战争史料，此刻却成了金军铁浮屠的百夫长。少年倒下去时手指还抠着剑柄，血沫从他嘴角涌出，在青石板上画出歪扭的"仇"字。
"完颜将军好刀法！"几个亲兵嬉笑着用枪尖挑起少年的尸体，"这些南蛮子倒是硬气。"我别过脸去，护腕里的冷汗浸透了牛皮绳。
城墙垛口处忽然传来骚动，二十几个宋军俘虏被铁链拴着推上城头，最前头的女子白衣染血，却挺直了脊梁。
"那是江南苏家的二小姐。"完颜术凑过来时带着浓重的羊膻味，"她大姐被蒙古人掳走半月了，据说在斡难河..."话没说完，白衣女子突然挣脱绳索冲向垛口。
发间的银簪在暮色中划出流星般的弧线，却在即将坠落的刹那被铁钩缠住脚踝。
"小昭！"我脱口而出的瞬间自己也愣住了。
记忆如潮水漫过——三天前考古现场出土的宋代玉簪，簪头刻着的正是这个表字。女子回头时，额角的朱砂痣与玉簪出土时沾着的暗红痕迹完美重合。
夜色如墨汁泼洒，我数着更漏等到三更。营帐外的火把在朔风中明明灭灭，映得虎符上的鎏金蟠龙似要破空而去。白日里小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