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鸿在灵枢深处睁开眼时,天衍灵脉的震颤正沿着青铜锁链爬满全身。
她望着穹顶垂落的十二道星轨锁,冰晶凝结的睫毛簌簌落下碎光——这具身体已经五百年没有活动过了。
"宗主!
宗主出关了!
"惊呼声从灵枢台边缘传来,虞清鸿微微偏头,看见三个穿着金丝云纹袍的修士踉跄后退。
他们手中的玉髓如意摔在地上,流淌出的不是灵气,而是混着血腥味的暗红液体。
她赤足踏上地面,星轨锁应声而碎。
五百年前亲手布下的护宗大阵正在哀鸣,二十八宿方位全数错乱。
神识扫过方圆百里,护山结界外竟悬浮着七十二座鎏金观景台,穿着各色华服的凡人正在往琉璃盏中倾倒琼浆。
"这是......玄渊宗的千秋宴?
"虞清鸿指尖凝出一片冰晶,映出山门外金玉铺就的长阶。
记忆里的玄渊宗弟子应当穿着素白剑袍在云海中练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守门弟子衣襟上都绣着南海鲛珠。
"宗主容禀。
"方才摔了如意的中年修士扑跪在地,"自从您闭关,咱们玄渊宗已是仙门魁首。
各派进献的天材地宝堆满十二库房,连大乘期长老都有十七位......"虞清鸿突然伸手扣住他天灵盖,冰蓝色灵力灌入经脉的瞬间,无数画面在识海炸开:灵田里枯萎的七心莲,被秘法催熟的弟子浑身渗血,藏经阁里积灰的玉简上留着她的字迹——"大道至简"。
"用九百童男童女的血浇灌药圃,就是你们悟出的道?
"她松开手,看着瘫软在地的修士化作冰雕。
剩下两人转身要逃,却被地面窜出的冰棱刺穿丹田。
灵脉深处传来震颤,虞清鸿按住心口。
天衍灵脉本该与她同频的波动此刻紊乱如麻,那些错位的星轨正在蚕食灵脉本源。
她突然想起闭关前夜,三弟子捧着新酿的竹叶青来找她:"师尊,若有一日玄渊宗忘了本心......"山门处的喧闹声打断了回忆。
虞清鸿瞬移至云台时,正看见个青衣少年被踹下试剑崖。
少年后背撞在青铜鼎上发出闷响,手中却死死攥着半块刻满符文的玄铁。
"炼器房的废物也配来宗门大选?
"锦袍青年踩着少年手腕,"这玄阴铁分明是库房失窃的......"话音戛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