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地面绝对的平整,西周看不到一点活物,就连土壤的颜色都一模一样。
明明有光亮,却找不到光源,就连太阳都不见踪影。
如果不是那条显眼的黑线,吴明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罢了,想那么多干嘛,最差也无非是死吗,要是找不到出路大不了脑袋砸地上给自己砸死算逑。
吴明这么想着,疑虑打消大半。
不知道跟随那黑线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色。
一片老旧的围墙,突兀的出现在视野中,围墙很长,看不清尽头,只有一扇门半掩着,黑线延伸到门口。
第六感警觉地拉响警报,本能让吴明不想踏入,这城市让他觉得很危险。
吴明将手枪上好子弹,小心地卡在腰带上,深吸口气,向大门迈进。
恶臭。
吴明停住脚,透过半掩的门什么都看不到,不是视线的问题,单纯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门外有光亮,门内却没有,完全不科学。
但这不是最大的问题,毕竟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不科学的事情他己经见了太多。
问题是那股恶臭,吴明很小的时候就能闻到人的“味道”。
尽管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多年的经历让他清楚“味道”意味着什么。
臭味代表恶念,越是浓重,越是凶恶危险,那味道自门后,不,准确来说是侧后方。
有什么人在门后藏着,可以肯定没安好心。
“有人吗?”
吴明小心敲击着城门,没有任何人回应。
做好准备,吴明踏入其中,眼前的景色一时间清晰起来。
“去死!”
门后的家伙握着什么朝吴明刺来,但吴明早有准备。
一瞬之间便抵开那人,随后抓住他的胳膊狠狠朝地上摔去。
“砰!”
比想象中更轻松,那家伙很轻,约莫七八十斤。
“嘿嘿嘿,不愧是‘走’进来的,就是厉害。”
那人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痛,只是兀自痴笑着。
吴明看清他的脸,比起活人,更像一具干尸,脸上看不出一点血色,面皮紧紧贴在骨架上,眼窝深邃,眼睛像是按进眼眶之中,枯槁的面容上还有更枯槁的嘴唇,其中满嘴发黑的烂牙散发着阵阵恶臭。
他的衣服半敞着,破破烂烂,几乎己经没有避寒的功能,手中握着一把石刀,十分粗糙。
“你是谁,为什么偷袭我?”
吴明冷冷地看着他。
“我是你爹!”
那人挣扎着想起身,吴明哪会给他机会,一脚狠狠踩在他胸膛上。
那身子本来就羸弱,加之吴明力大无穷,吃上这一下,他的胸膛首接凹陷下去,破裂的骨头将他的内脏扎穿,血液从他的口中涌出,把黑牙染成了猩红色。
“嘿,麻的,嘿嘿,嘿,够劲。。。
真他么。。。
够劲。”
那人嘴里依旧满是污言秽语,边骂边笑。
吴明并不打算首接取他性命,但这一切只不过瞬息之间,本能的行动让他无暇考虑对方的身体状态。
但比起身体,更让吴明奇怪的是他的神情。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尽管他也见过许多无畏生死的猛士,但这人明显很不一样,他的神色和声音中毫无惧意,只有不知从何而来的疯狂。
“小。。子。。你怕死吗,在这里。。。
你会不一样的。。。”
留下这没头没脑的遗言,他便彻底断了气,随后整个尸体也开始“蒸发”,但比起城外要快的多,几乎是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就连一滴血都看不到,无暇思考这些,吴明打量着城中的景象。
地面不再绝对的平整,而是像野外的烂泥路一样凹凸不平,天空被厚厚的云层挡住,微弱的光亮透过云层渗入,大抵云后是有太阳的吧。
在远处,有很多像是茅草搭建而成的棚子,但那些“茅草”都是黑压压的,好似是从烧过的秸秆中抢救出来的。
棚子下有些人在嬉笑着看着自己,但更多的人对此漠不关心,呆呆地杵着,不知道在想什么,棚子外甚至有些人就这么在泥地上呼呼大睡。
那些人的衣服都破破烂烂,可能因为太久没换过,全都显得灰蒙蒙的,但依稀可以看出一些花纹,彼此间风格差异很大。
吴明试探性地走近他们,发呆的依然在发呆,那些笑着的死死地盯着他,不管是发呆的还是笑着的全都骨瘦如柴。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散发着恶臭,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就连习惯了异味的吴明也不禁捏住鼻子。
“只有‘死’进来的才能碰,那个傻蛋,他以为死在你手上和死在我们手上一样。”
“嘿嘿,他会后悔的,‘走’进来的一年都没有几个,一‘走’进来就被杀的更是从没有过。”
其中一个笑着的说道,像是对吴明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是哪?”
吴明小心问道。
“家,是我们共同的家。”
“家!
二狗你真是天才!
我怎么想不到这种回答!”
“没错,是家,哈哈哈!”
“二狗”的话让那些痴笑的人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二狗”听见他们笑了,也开始大笑。
很显然,他对自己的发言很满意。
刚刚确定自己疯了,现在就住进疯人院了,老天爷对我真他么好,吴明叹口气。
在他没注意的背后,只有延绵不绝的围墙,那扇半掩着的门不知何时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