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的夜晚,霓虹灯交织,显得光怪陆离。徐尧坐在出租屋的桌边,望着手中的一封信发呆。信纸的颜色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这是母亲在去世前留下的一封遗书。他没有勇气打开。
母亲去世已经一年,他却一直躲避着回老家。母亲的葬礼,他也只是匆匆赶回村里,站在荒凉的墓地前听着村长草草念完悼词,然后又像个逃兵一样离开。他的家乡留给他的只有一堆尘封的回忆,他不想面对。
直到今天,快递员将这封信送到他手中,他才知道母亲竟然留下了遗愿。信封上写着几个字:“回家,去找老井。”这几个字看似简单,却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心头。他反复把玩着信纸,最终决定第二天请假,回到那个早已被他遗忘的小山村。
大巴车缓缓驶出站台,窗外是高楼大厦交错的剪影。徐尧的目光游离在车窗外,却什么都没看清。他总觉得手里紧握的那封信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沉重,仿佛随时会将他压倒。他叹了口气,把信塞进外套口袋,闭上眼睛试图睡一会儿。
可记忆像一条不安分的河流,不断冲刷着他封存已久的内心深处。
徐尧小时候是在那个小山村长大的,母亲一个人拉扯他长大。母亲干活很辛苦,但她总喜欢在夜晚的煤油灯下教他写字。昏黄的灯光下,她总是耐心地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地教:“横要平,竖要直,像做人一样。”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透着一种难以忽视的温暖。有时候,徐尧会因为写不好而急得哭,母亲便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别急,尧儿,慢慢来。”那时的家境虽然贫寒,但有母亲在,总有一种安稳的感觉,仿佛这个小屋子就是他整个的世界。可后来,他考上大学,留在了大城市,母亲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山村。徐尧没问过她为什么,他也不愿想。他觉得,家乡只是一个应该被遗忘的符号。
但现在,他不得不回去。
车窗外的景色逐渐从钢筋水泥的森林变成了青翠的山峦,空气里透着淡淡的泥土香气,徐尧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村口那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