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宝蹲在庙门口啃煎饼，目光追着跑远的马尾辫。
张三新摊的煎饼裹着脆骨，咬得咔嚓响，他却味同嚼蜡——那姑娘怀里的蓝布包鼓囊囊的，边角磨得发白，刚才风掀起布角时，他瞅见了金属反光，是刀柄。
"张徒弟，你这煎饼摊支到巷口去。
"他突然把半块煎饼塞回张三手里，拍着裤腿站起来，"我去会会那小刀客。
"李晓月跑得肺管子首烧。
她躲在便利店玻璃幕墙后，盯着手机屏幕里刚搜出的"万徒客栈"信息：破庙改的，老板是摆地摊算卦的，徒弟就一个煎饼摊大叔——这能教刀法？
可刚才在庙门口，她分明听见里面传来拳风擦过空气的嗡鸣，比她在武馆偷学时听到的还利索。
布包里的家传柳叶刀硌着她肋骨。
那是爷爷临终塞给她的，说李家刀法传女不传男，可她举刀劈第一块木板就划了手，疼得眼泪砸在刀镡上。
后来她偷偷去武馆看人家练刀，刀光一闪就缩脖子，被教练笑"小姑娘还是学插花吧"。
"姑娘看刀呢？
"头顶突然响起混着煎饼香的声音。
李晓月一激灵，手机差点摔了。
段小宝不知何时站在她旁边，手里晃着串铜铃——就是刚才庙门口挂的那串，现在正叮铃哐啷撞着他的破瓷碗。
"您这布包......"他眯眼盯着蓝布，"装的是刀吧？
柳叶刀，二尺三，刀身有暗纹？
"李晓月猛地抱紧布包，瞳孔骤缩："你怎么知道？
""我这眼，看的是武道前程。
"段小宝掏出张皱巴巴的红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卦象，"您这卦象叫刀藏云，主大器晚成——就是缺个引刀出鞘的人。
"李晓月后退半步，撞在便利店冷柜上："我、我怕疼。
""怕疼怎么了？
"段小宝把铜铃往柜台上一放，哗啦响成一片，"明劲练刀的，哪个没挨过刀片子？
但您知道万徒客栈的规矩吗？
包教包会，无效退款——退的不是钱，是您浪费的时间！
"他突然压低声音，"再说了，咱这儿有好东西。
"他指尖在手机上一划，系统光幕腾地亮起，蓝光映得便利店货架都发蓝。
李晓月凑过去，看见光幕上跳动的数字：潜力值92，隐藏属性刀魄（痛觉敏感但抗性随实战增长）。
"92！
"她倒抽凉气，"武馆教练说我最多明劲......""他们懂什么？
"段小宝拍胸脯，"系统说您能冲化劲！
您看这隐藏属性——痛觉敏感是缺点？
不，是老天爷怕您练刀没感觉！
等您刀魄养出来，砍到第十刀，疼都是甜的！
"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个小瓷瓶，"这是淬体丹，吃一颗，刀划手跟被蚊子咬似的；再配我这儿的《流云斩》，您明儿就能劈断三寸厚的槐木板！
"李晓月盯着瓷瓶，喉结动了动："真的？
""假一赔十！
"段小宝指天发誓，"我徒弟张三，之前揉面手都抖，现在能单臂举两袋面——您要不信，跟我回庙，当场试刀！
"庙门口的破招牌被风刮得吱呀响。
李晓月站在断墙前，看着张三在煎饼摊前揉面——面团在他掌心转得像团活物，暗劲裹着热气，摊出的煎饼薄得能透光。
"来，破瓷碗接水。
"段小宝把碗塞给她，"磕个头就算入门——系统要仪式感，您就当给未来的刀魂行个礼。
"李晓月捧着水碗，看段小宝挤眉弄眼的模样，突然笑了。
她弯腰时，蓝布包滑落在地，柳叶刀"当啷"出鞘，刀锋映着庙顶漏下的光，亮得扎眼。
"叮——收徒成功！
"系统提示音炸响时，段小宝掌心腾起金光。
《流云斩》残卷展开，墨字如游龙钻进李晓月眉心。
她只觉脑海里翻涌着刀势，每招每式都像在血液里流了二十年。
"这是黄阶刀法，您先练着。
"段小宝捡起刀递给她，"淬体丹现在吃——对了，您这刀，以后就挂客栈大堂当镇店之宝！
"李晓月捏碎丹丸，清凉顺着喉咙往下淌。
她握紧刀柄，挥了个劈砍式——刀锋划破空气的锐响惊得张三的面团都抖了抖。
更奇的是，刀背不小心蹭过她手背，只麻了一下，连红印都没留。
"疼吗？
"段小宝凑过来。
"像......被猫抓了一下。
"李晓月眼睛发亮，又挥了一刀，"再来！
"夜幕降临时，庙墙上多了两道新刻的刀痕。
张三收了煎饼摊，蹲在旁边啃凉透的煎饼，看李晓月对着石墩练劈砍——石屑飞溅，她却越砍越欢，额头汗津津的，嘴角翘得能挂油瓶。
"师父。
"张三突然说，"您这客栈，该换块新招牌了。
"段小宝仰头看歪歪扭扭的"万徒客栈"，摸着下巴笑："明儿就去订块鎏金的。
"他望着两个徒弟的影子在月光下晃动，心里盘算着——等收够十个徒弟，系统该解锁丹药批量炼制了，到时候得弄个"新手大礼包"，什么基础拳法、入门刀法全往里塞......"哎你们听说没？
"巷口传来小混混的嘀咕，"金刀武馆的赵虎赵爷，最近总往这条街转悠。
说是......"声音突然低下去，"说是有野路子抢他生意。
"段小宝捏着下巴的手顿了顿。
他望着庙外渐暗的天色，嘴角勾起抹笑——该来的，总要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