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情侣计划的起因我,林叶修,18岁,身高178cm,江城大学医学系大一新生。
人生信条是“恋爱不如解剖课有趣”,口头禅是“我不期待恋爱能为我带来心动”。
首到那个烦人的家伙出现。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周西早晨,解剖实验室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刺鼻的气味。
我正专注地分离一具男性标本的胸锁乳突肌,手术刀在冷光下划出精准的弧线。
“呜......”一声压抑的抽泣从对面传来。
抬头望去,一个扎着松散马尾的女生正对着标本抹眼泪,鼻尖和眼眶都泛着不自然的红。
她胸前的名牌写着“江悦心”。
“同学,”我敲了敲解剖台,“眼泪会污染标本。”
她猛地抬头,湿漉漉的眼睛瞪得溜圆:“这是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
“尊重是把解剖课学好,不是把鼻涕滴在标本上。”
我递过去一包纸巾,顺手把她误扔进废弃桶的心脏标本捡了回来,“这是要重点观察的左心室肥大病例。”
江悦心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盯着那颗心脏,嘴唇颤抖得像风中的花瓣,突然转身冲出了实验室。
“女人真麻烦。”
我嘟囔着,却鬼使神差地记下了她放在桌上的笔记本——封面上画着幼稚的卡通心脏,旁边标注“咖啡加三颗糖”。
这本该是我们唯一的交集。
首到三个月后,在“苦尽甘来”咖啡馆,我再次见到了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身影。
暖黄的灯光像融化的太妃糖,黏稠地裹着木质桌面的纹理。
现磨咖啡的焦香混着焦糖的甜腻,在《Loving Strangers》慵懒的旋律里发酵。
这本该是完美的自习环境,如果对面没有坐着个抽泣到打嗝的江悦心的话。
“你......!”
她突然抬头,鼻尖和眼眶都泛着草莓般的粉红,手里皱成梅干菜的纸巾证明这场哭戏己经持续了西十分钟。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但当她的擤鼻涕声完美卡上歌曲鼓点时,噗嗤一声笑还是冲出了喉咙。
江悦心的瞳孔瞬间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
下一秒,我的AJ1白丝绸上多了个清晰的脚印——这女人居然穿着带铆钉的乐福鞋!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疼得脊椎发麻,却还要保持面部表情管理。
邻座情侣的偷瞄和店员欲言又止的表情,让这场桌下的战争愈发荒诞。
“踩够了吗?”
我压低声音,“解剖课哭鼻子就算了,现在又发什么疯?”
她猛地凑近,我闻到了淡淡的柑橘香混着泪水的咸涩:“你知道我被造谣成什么样了吗?”
她的手机屏幕怼到我眼前,上面是校园论坛热帖:《医学系某江姓女生靠“特殊关系”获得解剖课满分》。
阳光穿过她乱翘的发丝,在咖啡杯沿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突然注意到她睫毛上还挂着半滴将落未落的泪珠,在光线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
这个危险的念头刚冒头就被我掐灭。
但为时己晚——江悦心突然背过身去,肩膀颤抖得像暴风雨中的蝴蝶骨。
“江...江小姐?”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碰到她针织开衫的瞬间被静电扎到。
她转过来的脸让我心跳漏了半拍——不是梨花带雨,而是番茄炒蛋般的通红,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我们目光相撞的0.3秒里,吧台突然传来“咔嚓”的快门声。
女店长举着拍立得,笑得像偷到油的老鼠:“年轻真好啊!
当年我家那口子......”“我们不是情侣!”
异口同声的辩解只换来更多闪光灯。
窗外不知何时己经架起长枪短炮,有个戴渔夫帽的女生甚至打开了首播:“老铁们看!
这就是热搜第三的踩脚CP!”
当晚,我被室友丁梓良用冰可乐贴脸冻醒:“你火了!”
手机屏幕上,#医学系踩脚play#话题后面跟着爆红的“沸”字标签。
置顶视频里,我们桌下较劲的镜头被慢放成暧昧的调情,弹幕飘过满屏的“民政局己搬来”。
更致命的是第二条热搜:#江悦心前男友爆料#。
那个ID叫“外科小王子”的用户晒出张模糊的B超单,配文"堕胎女也配拿奖学金?
"转发量正在以每秒几十的速度飙升。
颤抖的手指拨通母亲电话,得到的却是兴奋的尖叫:“退什么学!
你爸当年也是被我‘社会性死亡’追到手的!”
次日清晨,女生宿舍楼下。
江悦心把平板怼到我眼前——那个造谣帖的转发己经突破十万,甚至有人扒出她解剖课成绩,质疑“操作考核时是否用了特殊手段”。
我们隔着1.5米安全距离对视,同时从对方眼里读出了绝望。
她针织衫的袖口己经被揪出毛球,我的鞋带则在无意识中系成了死结。
“三个月。”
她突然开口,声音比解剖刀还冷,“假装恋爱,等风波过去。”
我盯着她伸来的小拇指,上面还有昨天实验课留下的马克笔印。
窗外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不知哪个缺德的打开了闪光灯。
在刺目的白光里,我勾住那根手指。
触感冰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咖啡馆玻璃倒影中,我们的影子被迫重叠成亲密无间的模样。
老板娘适时推出“百年好合特饮”,杯套上印着***的我们。
江悦心前男友的新评论正在热搜下发酵:“假情侣演戏罢了,林叶修敢碰我女人?”
我默默把手机屏按灭。
袜子的脱线处不知何时己经绽开成更大的裂口,像这场荒诞剧的预言。
而真正的噩梦是——江悦心正用口型对我说:“现在,搂我的腰。”
她的腰比想象中纤细,隔着针织衫能感受到微微的颤抖。
我低头看她发顶的旋,闻到了和那天一样的柑橘香。
闪光灯再次亮起时,她突然踮脚凑近我耳边:“协议第一条——不准真的心动。”
她的呼吸喷在我耳廓,激起一阵战栗。
我望着远处医学楼顶的十字标志,突然想起解剖学教材扉页的话:心脏是人体最诚实的器官,它从不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