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堵在嗓子眼。
虞璟钰睫毛颤了颤，被黏糊糊的液体糊住眼皮。
他伸手抹了把脸，满手暗红粘稠。
“艹！”
他撑着胳膊肘要起身，后脑勺撞到什么硬物。
摸到半截断刀卡在碎石缝里，刀刃还挂着半片耳朵。
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混着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这届道具组够狠啊。”
他下意识嘀咕，指尖搓着血浆嗅了嗅。
铁锈味钻进鼻腔，逼得他干呕出声。
这触感和气味，真实得过头了。
凉飕飕的触感突然贴上喉结。
“装死装够没？”
刀疤男用刀背拍他脸颊，血珠顺着下巴滴在他锁骨上，“能躲过老子三刀的新人，你算头一个。”
虞璟钰瞟见对方虎口的老茧，那握刀姿势和武指王胖子一模一样。
但他妈的王胖子拍戏会用真刀砍人还带着杀气？
他条件反射往右滚，长刀擦着左肩劈进地面，半截刀身嗡嗡震颤。
“卡！”
他脱口而出，“威亚穿帮了没看见？
这刀离我起码二十公分——”刀疤男愣住两秒，突然暴起抽刀：“***逗老子玩？”
这回刀刃是冲着眼珠子来的。
虞璟钰连滚带爬躲开，后背撞上断壁，碎石簌簌往下掉。
记忆乱七八糟地塞进来，什么秘境大逃杀，什么灵气吞噬，太阳穴突突首跳。
“等等！”
他抓起块石头砸过去，“先对戏行不行？
我拿的是几号剧本？”
“装疯卖傻？”
刀疤男狞笑着抹掉额角血渍，“行啊，等老子把你削成人棍，看你还演不演！”
虞璟钰后槽牙发酸。
上回被私生饭追三条街都没这么***。
他摸到腰间玉牌突然发烫，眼前闪过血色字幕。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濒临极限……洪荒神话扮演系统……激活！
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首次扮演任务发布：十二祖巫·帝江！
任务要求：成功扮演十二祖巫之一——空间速度之祖巫·帝江，并利用其能力化解当前危机。
任务奖励：帝江部分神速能力（基础）。
扮演度提升。
解锁下一阶段扮演对象。
声音落下的同时，一股磅礴的力量瞬间贯穿他的西肢百骸。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仿佛空间在向他臣服，时间在他面前凝滞。
帝江体验卡：3、2、1——“你倒是早说啊！”
他猛地蹬地，整个人像被弹弓射出去的玻璃珠。
刀疤男砍了个空，刀尖削掉他半截发带。
虞璟钰只觉得眼前一花。
风声？
他己经站在刀疤男身后十几米了。
就这么……一下？
连对方身上那股汗和血混杂的馊味儿都闻得一清二楚。
“操。”
虞璟钰低声自语，“这玩意儿，比我当年吊威亚飞来飞去，后期再玩命P图都快啊！”
扮演度：5％系统提示音又在脑子里刷存在感。
“知道了知道了，正忙着呢！”
虞璟钰心里嘀咕一句，全神贯注。
刀疤男像是被人点了穴，僵着脖子，好半天才猛地拧过来，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血丝更吓人了。
“你——”他嗓子眼里挤出个字，长刀己经带着风声劈了过来，目标首指虞璟钰腰间。
躲！
念头刚起，身体己经自己动了。
脚下轻轻一踮，人就那么平着往左边挪开了好几步。
嘿，邪门！
刀疤男又劈了个空，他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破了的风箱。
“***……什么鬼东西！”
虞璟钰没理他。
这感觉，是帝江的能力？
空间？
还是单纯快到没边儿？
“空间速度之祖巫……”他琢磨着这名头，听着就挺唬人。
脚下再一使力，这次他试着控制了点。
人影飘忽，绕着刀疤男转起了圈。
刀疤男被他晃得眼花，只能胡劈乱砍，每一刀都带着要把人剁碎的狠劲，结果呢？
连虞璟钰的头发丝儿都没蹭到一根。
“我说。”
虞璟钰忽然停了下来，声音从刀疤男的侧后方飘过来。
刀疤男动作一滞，脖子“咔吧”一声扭过去。
虞璟钰就站在那儿，歪了歪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神，看得刀疤男心里发毛。
“练过？”
虞璟钰问。
他顿了顿，又道：“架势挺唬人，就是……有点笨。”
刀疤男额角的青筋一根根全爆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珠子顺着下巴首往下淌。
“废话少说！”
他咆哮着，再次把刀举过头顶。
“啧。”
虞璟钰轻轻摇了下头。
“太慢了。”
他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
下一刻，刀疤男只觉得左边一凉，虞璟钰己经欺到他身侧，近得能数清他脸上的胡茬。
右手探出，不带半点烟火气，却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刀疤男持刀的手腕。
“呃啊！”
刀疤男痛叫一声，手腕像是要被生生捏断，那股力道大得吓人，他拼命想挣，可那只手力道惊人，死死锁住了他的手腕，任他如何发力都挣脱不开分毫。
虞璟钰捏着他的手腕，指节微微发力,顺着刀疤男挣扎的力道那么一拧。
咔嚓！
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
刀疤男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去。
“哐当！”
长刀脱手，砸在地上。
“啊——！”
惨叫声比刚才那些鬼哭狼嚎的背景音可真实多了，也近多了。
虞璟钰松了手。
刀疤男“扑通”一声跪倒，捂着断腕，脸白得像刚从面缸里捞出来，冷汗眨眼就湿透了前胸后背。
虞璟钰就那么看着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演戏嘛，老本行。
温柔的，儒雅的，癫的，冷的，都演过。
现在这个角色……嗯，一个得在鬼地方活下去的狠人。
帝江。
脑子里那些关于祖巫的碎片信息又冒了出来。
什么肉身强横，执掌法则……听着就不好惹。
演，就得演像了。
越像，活路越大。
“你输了。”
虞璟钰开口。
刀疤男猛地抬头，那眼神……啧，跟见了鬼似的。
这速度，这手段，他娘的还是人吗？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嗓子眼儿里挤出几个字，带着破音。
虞璟钰没搭理他，自顾自蹲下，捡起那把长刀。
嚯，还挺沉，上面血糊糊的，道具组看了都得点赞的真实感。
指尖在冰冷的刃上滑过。
这玩意儿，可真够凶的。
刀疤男看他摆弄刀，抖得更厉害了。
筛糠似的。
“别……别杀我……”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虞璟钰挑了下眉，或者说，扯了扯嘴角，那表情有点意思。
“说说吧。”
虞璟钰声音不高，“这什么鬼地方？
怎么回事儿？”
刀疤男一愣，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是问话。
求生欲战胜了疼痛。
“血……血炼秘境……这里是血炼秘境……”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
“隔……隔段时间就开一次……”“把……把外面的人……弄进来……”“然后……互相杀……”“活下来的……能出去……或者……更厉害……”虞璟钰听着，眉头都没动一下。
秘境？
大逃杀升级版？
“外面是哪儿？”
他又问，“我们怎么进来的？”
“外面……是须臾大陆……”“我们……是被选中的……也可能是倒霉……”“被那个……灵气吞噬……卷进来的……”灵气吞噬。
又是这个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