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的饭桌上,每一顿餐食都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弟弟总是能在饭菜上得到一切,他的喜好是那么明确,每一道菜几乎都是为他一人而设。
母亲笑着端上弟弟最爱的糖醋排骨,父亲则关切地问他:“吃得怎么样?
还要不要再来一点?”
而我,总是静默地坐在一旁,双手握着碗,眼中闪烁着无声的愤怒和孤单。
每次饭前,弟弟都会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看着那一盘盘美味的菜肴被端上桌,母亲早己为他精心挑选了最喜欢的食物。
糖醋排骨,清蒸鱼,甚至是那道极其鲜美的蘑菇炖鸡,都是为弟弟准备的。
而我呢?
从不曾得到过父母半分的询问。
若我尝试说出自己喜欢的菜肴,母亲总是随口一答:“你不挑食,随便吃点。”
这句话,成了我每餐时的常态。
父亲甚至不曾抬头看我一眼,而是低头专心地与弟弟交谈,或是专注于他的书本。
记得有一次,我鼓起勇气,开口请求:“父亲,我也想吃点糖醋排骨。”
然而,父亲并没有回应我的话语,只是沉默地继续切着自己的菜。
母亲则冷淡地说:“你不爱吃这些油腻的东西,还是吃点清淡的吧。”
我无言地低下头,捏紧了筷子,心底的那股酸涩与失望几乎要溢出来。
我从未享受过那种被宠爱的感觉。
每当弟弟欢声笑语地享受美食时,我却只能默默地看着,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这种被忽视的痛楚,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地锁住了我的心。
每次饭后,我都默默地收拾自己的碗筷,偷偷擦去眼角的不自觉的泪水。
我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那样的关爱,那个位置早己被弟弟牢牢占据。
而我,始终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忍受这份无声的冷落。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院子里绿树成荫,微风轻轻拂过。
我一人坐在窗下的书桌旁,翻阅着父亲的古籍,轻声背诵那些复杂的诗词。
我的小手在纸上勾画着,一幅简单的山水画渐渐成型。
我的心情很兴奋,毕竟这些年来,我总是尽全力去做一个让父母骄傲的孩子。
每当我完成一篇诗文或一幅画作,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给他们看,期盼得到哪怕一丝的赞赏。
我捧着那幅新完成的画,走到父母所在的偏厅。
厅内弥漫着香烟的味道,几位宾客正围坐在桌旁,讨论着家族中的事务。
父亲坐在主位,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地和几位叔伯辩论着什么。
母亲则和几位妇人低声交谈,不时发出一阵阵的轻笑。
我站在门口,手中的画有些微微颤抖。
我咳了咳嗓子,轻声说道:“父亲,母亲,我完成了一幅画,想给你们看看。”
然而,父母并未像我期待的那样抬头。
父亲依旧低着头,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账册,仿佛连我站在他面前都没能引起丝毫的关注。
母亲也只是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将目光转回到她的谈话中,嘴角带着几分微笑,却没有一点停留在我身上。
“哦,画?
放在那里吧。”
母亲随便地说道,没有丝毫的兴趣。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对待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愣在原地,手中的画突然变得沉重。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泛起一股苦涩。
这幅画,费尽心思地描绘了山川的苍茫与江河的浩渺,而现在,它似乎被这间屋子里的一切所忽视,连一眼都没能引起父母的关注。
“就放下吧,别打扰我们。”
父亲终于抬起眼来,冷冷地扫了我一眼,便继续与宾客们讨论家族事务。
他的目光虽然短暂,却给了我一个明确的信号——我不值得他花费更多时间。
我心里空空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每当我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他们时,父母总是把我拒之门外。
我忍不住感到无比的孤独,仿佛自己永远也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