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检修车的大灯在混凝土壁上投下颤抖的光斑,陈默盯着全站仪屏幕上的数字,喉结不自觉地滑动。
电子温度计显示洞内17℃,可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陈工,这数据是不是有问题啊?"项目部空降的实习生小林凑过来,安全帽的束带在她下巴勒出浅红的印子。
她指着屏幕上扭曲的波形图,"声波检测显示前方三十米有结构裂缝,但上周验收时明明......"
话音未落,整条隧道突然震颤起来。
陈默抓住仪器支架,听见混凝土开裂的脆响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千万只白蚁在啃噬岩层。
应急灯骤然亮起血红色的光,他看到自己投在墙上的影子正在分裂——不是晃动,而是像细胞增殖般裂解出三个完全相同的轮廓。
"蹲下!"身后传来暴喝。
陈默被人扑倒在地的瞬间,一道幽蓝的弧光擦着头顶掠过。
他闻到臭氧的焦糊味,转头看见被整齐切断的铝合金支架断面泛着诡异的晶光。
穿橙色工装的男人正收起等离子切割枪,防毒面具后的声音闷闷的:"第七次循环还能犯这种错误?我自己又去救了自己?"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个男人有着和自己完全相同的声线,工牌上赫然印着"陈默 高级工程师"。
但真正让他血液凝固的,是对方从怀里摸出来的那本工程日志——深褐色封皮右下角的烫金莲花,正是他今早在酒店自助餐厅不小心沾上的枫糖浆形状。
"别碰通风管。"男人掀开面具,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1997号时空的坍缩就是从那里开始的,你怎么呆呆地,出什么事了吗?"
他指向头顶某条管线,陈默这才发现所有管道的法兰连接处都缠绕着某种黑色菌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
小林突然尖叫起来。
她举着的激光测距仪屏幕上,隧道长度正在疯狂跳变:327米、589米、-1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