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似幕,血光如雾!
在一处被群山环绕的深谷里,有一个男人浑身烧满火焰,正闭着眼睛痛苦的哀嚎着,巨大的能量气场在他体内不断喷涌。
不远处,他在意的女人刚刚被化为灰烬。
而他的敌人,一群妖兽正摆好阵型,准备下一波猛烈的进攻。
它们远远看去浑身闪光,如龙似蛟,但其实都是修为足有2000年之久的巨型蜈蚣,以多对一,它们自觉胜券在握。
然而下一秒,男人突然爆发,猛然睁开的双眼,发射出两道毁天灭地的红色射线,所到之处,万物皆被切割,燃起不可熄灭的地狱之炎,将眼前的一切化为人间炼狱。
领头的蜈蚣长老带着恐惧大吼一声:“王西辈,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西辈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活到这个地步!
三十岁刚过没几年,就几乎找不到工作。
如今这年岁,任何一家公司的人事拿到简历,都开始优先选择95后甚至00后,他这种人过中年还没混上管理层的求职者自然要被早早淘汰。
就算有幸进到面试,负责人一看精气神没年轻人旺,要的工资还不低,最终也是被PASS掉。
但他可是少小就离家打拼的大学毕业生啊,爹妈口中的荣耀,全村人都在猜想他在大城市写字楼里上班,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所以日子再难过,他又怎么能回家啃老本呢?
爸妈夸了一辈子,那两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多少次他打足精神穿戴整齐去到一家又一家公司面试,多少次不了了之,用人单位说等通知却再也没有联系。
“王西辈,拿着这些,到那边座位先排队,轮到你了再进去。”
一位护士柔柔软软的声音把王西辈的思绪拉到现实,他伸出手,从护士那里接过一个透明胶杯,两张消毒纸巾。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那上面还残留的护士手指的温度仿佛仍在,王西辈不禁在手里多攥了一会儿。
这里是市医院的10楼,一个为不孕不育人群提供种子的捐献中心。
要不是他前几天听说全套走下来,能补贴几千块钱,打死他也不会想到今天会来到这里。
刚到座位区坐下,一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后生从小屋里走出来,见被座位上几个老哥集体行着注目礼,瞬间小脸通红,走路速度也加快起来。
“现在这年轻人不行啊,几分钟就交代了?
啊哈哈……”旁边一位光头大哥高声大嗓,雄竞一般的发言,仿佛想要证明自己多么伟岸雄壮。
处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似乎大家都很不自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只有工作人员来到他跟前,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于是,现场再次沉默。
期间有人进去,有人出来,来来***快过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光头大哥进场。
只见他深吸几口气,从座位上站起,又是来回扭腰又是甩手腕,就像大力士要进斗兽场角斗一般。
他哼哧哼哧昂首迈步走进小屋,下一个就要轮到王西辈。
见这人鲁莽话又多,大家都有些看不惯。
有几个人偷偷小声道:“他不是牛气吗?
咱给他记个时。”
随即传来一阵偷笑。
王西辈看看手机,刚好三点,约莫着三点半前自己也要去到小屋里做那些事情,心情突然有些忐忑,正想着如何缓解下紧张情绪,光头大哥竟提着裤子溜了出来。
众人一看,三分钟还不到!
大家纷纷笑着,有几个还不忘小声揶揄道:“哥,你太牛了,兄弟佩服啊!”
“别走哇,再来一个钟呗。”
再看那光头大哥越走越快,额头汗珠如豆子般纷纷落下:“你们知道什么?
孩子快下学了,知道吗?
给你们节省点时间不好吗?”
光头大哥越说越喘,越跑越远,转眼间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一片热闹中,没人在意一个失忆的中年人落寞地走进了小屋。
这里的一切对王西辈都是陌生的。
灯光有些昏沉,墙上贴了各种健康科普海报,一个小小的沙发,对面放着一台电脑。
他摸了摸显示屏底部,微微发热,看来就是刚刚那三分钟,光头大哥也没闲着。
可他一点都没心情看什么东西,他甚至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就为了那几千块钱的补贴吗?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找不到工作了?
难道真的要被社会淘汰掉了吗?
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
他把储物的透明杯放到指定处,工作人员给了他一个信封。
来之前王西辈打听过,里面应该是100块钱。
省一省,这周的饭钱有着落了。
“这两天会有短信通知,如果合格,下次再来做抽血检测。”
工作人员的声音倒显得异常温暖。
王西辈拿着信封,孤孤单单地,在10楼的走廊慢慢地消失。
这里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医院,每天的患者络绎不绝,再加上各种亲戚陪护,人群更是熙攘。
来到一楼外,急救的、住院的、挂号的、拿药的各类人员混杂在一起,反倒衬得王西辈一个人孤苦无依。
正想马上离开这里,忽然正对面一个女人像突然昏厥一样,首冲冲地倒向王西辈这里。
事发紧急来不及多想,他赶紧张开双臂抱个满怀,好让她不要跌倒地上。
“美女,醒醒。
美女,你醒醒啊。”
他焦急地唤道。
倘是别的时候,他叫出“美女”这两个字,心里多半是抵触的。
因为不知何时,美女并不代表一个人的颜值,而是成为了性别的统称。
但眼前这个姑娘,首教王西辈觉得,就算称为天仙也毫不为过。
一道宛如柳丝的细眉似含万般春意,此刻双眸微闭,倒显得睫毛又长又卷首抵人心。
高挺而小巧的鼻子,让五官显得分外立体。
双唇就像他小时候最爱吃的喜之郎果冻,莹弹丰满,让人无法想象从这样的蜜唇下将会说出怎样让人梦萦魂牵的轻声软语。
最关键的是,此刻他正抱着她!
那种身体的触感是无法掩饰和抗拒的。
他的手拖着她的背,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从王西辈的五个指心传遍全身,是一种带着香气的热络,与他刚才在小屋的体验完全不同。
王西辈把她轻轻拖到一旁的座位上。
“美女,美女……”他连声唤着。
从刚才到现在也过了几分钟,似乎没有一个人过来找她。
难道她也是一个人来的医院吗?
“是男人吗?
是地球上的男人吗?”
那女子依旧闭着眼,幽幽说出这两句话。
王西辈一愣,把手搭在她的额头试探温度。
这什么?
脑子烧坏了吧?
“我是男人!
我叫王西辈。
美女你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帮你挂个号?”
女子突然睁开眼从座位站起,倒把王西辈吓了一大跳。
“男人,我要找男人!”
她挥着双臂自言自语像丧尸一样闯进医院密密麻麻的人流里。
王西辈本想去追,但停住了。
算了,他一个没工作没存款的废物又能帮什么忙呢?
而且刚才她的眼睛,怎么看着跟平常人不太一样呢?
总之感觉怪怪的。
带着些疑惑和自卑,他离开了医院。
傍晚时分,10楼的工作人员把一天收集到的捐献样本归置妥当,关灯下班。
空荡的走廊里,一个女人的身影像幽浮物一样翩然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