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快递盒放在玄关柜上时,手指蹭到了封口处暗红色的污渍。
这栋老式公寓的声控灯突然熄灭,楼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谁啊?
"我朝门外喊了一声。
回应我的只有电梯井里钢索摩擦的吱呀声。
手机屏幕在昏暗里亮起,显示下午三点十七分。
这个时间点,整栋楼安静得像被塞进真空袋。
我摸到门边的扫把,用杆头戳开纸箱。
里面躺着一部诺基亚1110,电池板歪斜地卡在机身里。
掀开键盘盖的瞬间,陈年电子元件特有的酸味直冲鼻腔。
这玩意现在拿去旧货市场都能算文物了。
"林小姐?
"我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对门陈大爷佝偻着背站在防火门外,浑浊的眼珠透过老花镜打量我脚边的纸箱。
他手里提着个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您要下楼?
"我下意识用身子挡住快递单。
这个独居老人总让我想起老家阁楼里的樟木箱,带着股阴沉的霉味。
陈大爷没接话,塑料袋发出哗啦轻响。
我这才注意到他穿着深灰色立领中山装,扣子一直系到下巴。
七月的艳阳天里,他额头竟没有半点汗星。
电梯突然发出叮的一声。
陈大爷猛地转身,垃圾袋擦过金属门框时,我分明看见有暗红液体从袋底渗出来。
快递盒的胶带黏得异常紧,像是被人反复缠了好几层。
我刚用指甲抠开一道缝,一股铁锈味就混着电子元件的酸涩涌了出来。
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啪”地灭了,黑暗中有东西蹭过防火门的缝隙,发出类似指甲抓挠玻璃的声响。
“陈大爷?”
我攥着扫把杆后退半步。
老人佝偻的背影像被按了暂停键,黑色垃圾袋悬在半空晃荡。
电梯井里传来钢索绷紧的吱嘎声,像是有什么重物正被缓缓吊上来。
他中山装立领边缘露出半截纱布,渗着暗黄色脓液。
“要下雨了。”
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铁皮。
垃圾袋底部“啪嗒”掉下一团东西,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是半片人类指甲,边缘还粘着美甲碎钻。
我后背抵住门框,看着电梯楼层指示灯在4楼停顿了十秒。
当“叮”声终于响起时,陈大爷已经拖着垃圾袋消失在轿厢里。
地砖上蜿蜒的血迹在月光下变成深紫色,一直延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