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有些许疲惫,都化在了老母亲的热泪里!
当我翻开我的大学毕业留言册,看到指导老师给我的“独木成林,天生不凡”的留言时,我知道,我该为我的下一步人生作出准备了。
小城虽然生育了我,却难以留下我。
两年前,毕业的时候,我曾在小城里扑腾过,终究没有找到留下自己的理由。
再回到这个小城,我用脚再次丈量了这方土地。
由于临近春节,街上也出现了各式各样的人。
我没有那个时间去闲逛,瞄到一家电脑店,首接进去了和老板攀谈后租了一台电脑。
毕业两年多了,我对电脑还一无认知,基础的打字都不会,这让我难以谋生。
接下来这半个月,我叮叮哐哐的在自己的小屋里折腾了,不折腾不行呀。
终于,弄清楚了,怎么进系统,怎么做文档。
用家里的电话线连上网络,拨号上网,在网站上投了几份简历,搞定,静待花开吧。
说起来还得感叹时代在进步,农村也有电话线了。
在我当兵前,农村里的电话还是奢侈品,也只有小卖部有部电话。
在部队的时候,打电话也不方便,也只好写信回家。
老妈子把我写的信拿给我看时,还隐隐有些泪水挂在眼角。
春节到了,这是我退伍后在家过的第一个春节。
我去小卖部拿了几张红纸,吭吭唧唧的把家里要用的对联给写了出来。
写的也不怎么好看嘛?
未必!
主要是自己能陶醉一下,满足一下我作为一个现代文人的情怀。
大年三十那天依旧随着父亲,在丘陵丛中走了一圈。
跪拜在先人的坟前,我都默默的祈祷一番,保佑我在开春后能找到一份工作。
工作的机会还是来了,拜完祖坟后回到家里,我就接到了来自上海一家公司的电话,让我节后去面试。
嘿,真灵!
接到这个电话,我的心情就不一样了,至少安稳了些,父母的脸上也有了些笑容。
这不,吃年夜饭的时候,父亲把点大炮仗的活交给了我,又罕见的在半夜里把我喊醒,让我去点新年开门炮仗。
这番操作,自然引来妹妹的一番噌怨,说父母偏心了。
妹妹也刚从外地打工回来,小小的年纪也背负起了家庭的责任。
我上学时,前前后后在村子里借了近一万左右的债务。
没办法,农村里,穷。
哥哥姐姐都早己成家,这个破旧的老房子里,己经没有昔日的那番热闹,如同父母的脸一样,都染上了岁月的风霜。
农村的老规矩,七不出八不归,初七不出门,初八出门不回家在外住一宿,上海的这家公司与我约定在初八面试,我只好按照初六进行出门准备。
我的行囊很简单,一床被子,当兵退伍后现成的,几件衣服,里面的衣服也是当兵后带回家里的。
这些衣服等抗造,耐用,还暖和。
长江滚滚向东流,写不尽、别离情状——这是王之道《鹊桥仙·断虹霁雨》的诗句,我也想抒发一下我的离别情怀,可惜囊中羞涩,只能借用别人的情怀了。
没办法,家里穷,母亲抠抠索索的拿出两百块钱给了我。
这是我近期的路费、生活费。
拿着行囊的我在路边等候去往上海的大巴车。
我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这条道,是小城去往上海方向的唯一通道在路边拦车,淡季的时候能比车站里少几块钱,而且时间也比较固定。
方便,而且是家乡人的车,放心。
大巴车很快来到我的跟前,难道我是那个最靓的仔?
不是,因为我的行囊是最靓的仔,它告诉司机,我要出远门。
还没等车门打开,西五个大粗汉子把我裹拥在了一起。
随即,“哐当~”一声响,车门开了。
一个汉子健步而上,堵住了门口的通道。
背后的行囊被后面的一个汉子顶住了,一股湧力推的我上前一步,跨上了车门。
脚下,另一个汉子的脚也踏上了车门。
“干什么,干什么,不去上海下去!
不去上海下去”,司机的怒斥的声音传了过来,己经起了半个身子,像要向车门这边扑过来。
我身后的涌力顿时没有了,脚下那只在我旁边的脚也退了回去,堵在我面前的汉子转了个身,侧身从我旁边下了车。
我顺利地上了车,在车后在了一个空余的卧铺,爬了上去。
静下心来一想,刚才的情况有些不对,一身冷汗下来了。
还好,没有“出征未捷身先死”,我得原谅我自己,我还是个懵懂的少年。
放下行李,我后知后觉地感激的走上司机。
“到上海多少?”
“五十”得,只剩一百五了。
付完车费,我爬上了我选择的卧铺。
哎,还是缺少社会经验、少了社会的摔打呀,小城的路颠颠簸簸的,车子的后尾部也一起一伏的。
躺下的我,在这一晃一荡中根本没法休息。
估计是,小城在眷恋我得离开吧,我自恋的想着...终于,晃晃悠悠了两个多小时后,天色己经漆暗,路况也好了起来。
车子没开多久,拐进了一家饭店。
“下车,吃饭,上厕所...”车头传来司机的喊声,车子里热闹了起来。
我也坐了起来,才发觉在我的前面不远处,有一缕长发散落在一个身材匀称的女子身上。
为什么会判断是个女子呢,有长发呀!
我这么想着,也暗暗佩服自己长了本领了。
至于长啥样?
天黑看不见,我憋着一泡尿,赶紧下了车。
离开骚臭的厕所,我走向了不远的房屋。
这栋小楼两层高,所谓的饭馆,就是底层的大厅和一侧房间。
司机们走向了另一侧的房间,关起了门。
我问了问价格,八块,两荤一素。
吃不起,回车上吃老妈塞在包里的茶叶蛋吧。
在车门口等了一会儿,车门开了,我赶紧爬上我的铺。
吃了两颗蛋,喝了几口水,正准备躺下,看见那个长发女子也上了铺。
刚才在车门口看到了一个长发女子,穿着灰绿色的风衣,哦,就是她,年纪也不大嘛。
正当我唏嘘时,先前开车的司机走向了这个女子。
两人嬉嬉笑笑了一会儿,“你别闹!”
“小声点!
,耳旁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不懂、也不明白,身心疲惫的我渐渐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被一声女子娇叫声吵醒,一看,天还黑着,接着睡,这一睡便天光大亮,车己经停了下来。
看到周围的高楼大厦,我便明白,我到了,上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