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玲站在小区门口，手里攥着出院证明，指尖微微发抖。六月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却感觉手心里全是冷汗。
"记得按时吃药。"主治医生的叮嘱在耳边回响，"保持情绪稳定，不要受***。"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腐烂气味。这是她熟悉的味道，住了二十年的老小区，下水道总是堵，垃圾站永远清理不干净。但今天，这味道让她莫名烦躁。
电梯里贴满了小广告，杨玲盯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纸片，突然觉得它们像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她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鞋带松了，她蹲下去系，却听见"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哟，这不是杨玲吗？出院啦？"
是住在对门的王阿姨。杨玲僵在原地，系鞋带的手顿住了。她能感觉到王阿姨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那种探究的、带着怜悯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
"嗯。"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快步走出电梯。
钥匙***锁孔的瞬间，她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她的手一抖，钥匙掉在了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又是一声巨响，这次还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
杨玲的手开始发抖，她摸索着捡起钥匙，好不容易才打开门。屋里的一切都蒙着一层薄灰，她放下行李，从包里翻出药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
水龙头流出的水带着铁锈味，她强迫自己咽下药片。隔壁又传来拖拽家具的声音，伴随着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她的太阳穴上。
她蜷缩在沙发上，用抱枕捂住耳朵。但那些声音无孔不入，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神经。她想起在精神病院的日子，那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砰！"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近得仿佛就在耳边。杨玲猛地站起来，太阳穴突突直跳。她走到墙边，发现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那间房子空置很久了，看来是搬来了新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