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螺旋“人类的傲慢，在于总以为双螺旋是生命的图腾，却忘了链条的尽头是锁链。”
——《文明墓碑》，银河档案馆残章陈垣视角·第七研究所培养舱的冷凝水蜿蜒如蛇，在玻璃上蚀刻出星图般的纹路。
陈垣的食指悬在注射器推杆上，X-12药剂的幽蓝液滴在针尖颤抖，像一颗被囚禁的微型恒星。
“脑波同步率98.7%，准备第三次神经接驳。”
他的声音在无菌实验室里空洞回响，仿佛在宣读自己的死刑判决。
实验体0417——一个因脊髓性肌萎缩蜷缩了十七年的少女——突然睁开双眼。
陈垣的防护面罩蒙上白雾，他踉跄后退，撞翻了低温样本柜。
六支基因稳定剂摔碎在地，玻璃渣上折射出诡异的虹彩：少女的瞳孔深处，灰褐色虹膜正被猎户座大星云的荧光纹路吞噬，仿佛有人将整个恒星育婴室塞进了这具残破的躯体。
“警告！
端粒体长度突破海夫利克极限！”
AI的电子音刺穿警报轰鸣，“基因熵值正在逆流！”
陈垣扑向控制台，手套被霜花黏在金属面板上。
全息屏幕的数据流如暴风雪般倾泻，他看见自己的倒影与少女的星云瞳孔重叠。
她的脊椎刺破皮肤，骨刺在舱壁上刮擦出尖锐的摩尔斯电码——ATTTA。
“终止实验！
立刻注入端粒酶抑制剂！”
他嘶吼着拍下红色按钮，却发现所有按键覆满冰晶，霜纹诡异地拼成双螺旋锁链的图腾。
科普插入海夫利克极限（Hayflick Limit）正常人类细胞分裂约50次后停止，由端粒缩短触发。
此刻实验体的细胞正以每秒300次的速度分裂，其端粒非但未缩短，反而逆向生长——这违背了热力学第二定律，如同河水向山顶倒流。
雅各布视角·纽约布鲁克林第五大道的法棍在油纸上渗出麦香时，尖叫声撕裂了晨雾。
雅各布的手腕一颤，裱花袋在“生日快乐”的糖霜字样上犁出狰狞的裂痕——橱窗玻璃轰然炸裂，荧光蓝色的黏液喷溅在保罗甜品店的招牌上。
“丧尸！
上帝啊，是丧尸！”
穿普拉达高跟鞋的女人撞翻了他的推车，马卡龙像彩弹般滚落。
雅各布本能地护住胸前的怀表，表盖内侧嵌着女儿莉莎六岁生日的全息照。
三具“人形生物”从硝烟中浮现。
它们的移动方式让雅各布想起被扯断线的人偶——膝关节反向弯折，手肘旋转360度抓握地面。
最前排的变异体突然转头，瞳孔里猎户座星云的蓝光扫过他的视网膜，灼烧般刺痛。
“求求您！”
一个穿染血白大褂的女孩扑向他的面包车，“他们在疫苗里掺了X-12，第七研究所…”头颅爆裂的闷响打断了她。
雅各布僵立原地，看着荧光蓝色的脑浆在柏油路上汇聚，缓缓拼出五个字母：ATTTA。
陈垣视角·实验室培养舱炸裂的冲击波将陈垣掀飞。
他的后脑撞上生物安全柜，防护面罩蛛网般龟裂。
透过扭曲的裂痕，他看见少女的肋骨刺破胸腔，化作森白骨鞭抽向防爆玻璃——每根骨刺表面都蚀刻着微缩星图。
“找到播种者…”少女的喉咙发出引力波般的低频震动，陈垣的耳膜渗出银蓝色液体。
他摸到腰间的古董录音笔——妻子临终前送的礼物——用染血的手指按下录音键：“X-12不是药剂…是星际定位信标！
这些变异体是活的克莱因瓶，他们在折叠时空…”骨鞭悬停在他眉心半寸。
少女歪头微笑，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层层叠叠的晶体牙齿：“博士，您的端粒体在唱歌呢。”
陈垣的锁骨突然灼烧般剧痛。
他扯开防护服，发现三年前手术留下的疤痕正渗出荧蓝黏液，与实验体的分泌物共振出诡异的和弦。
雅各布视角·逃亡之路雅各布踹开储藏室的锈铁门，将莉莎塞进面粉柜。
“数到一万再出来！”
他抓起桃木擀面杖，发现木质纹理正在重组——年轮扭曲成DNA双螺旋，树结化作碱基对符号。
街道传来等离子武器的嗡鸣。
国民警卫队的装甲车正在扫射，但脉冲光束穿透丧尸身体时，只激起量子涟漪般的波纹。
一只变异体突然转头，星云瞳孔锁定了面粉柜的方向。
“爸爸！”
莉莎从柜缝探出头，她的左眼泛起同样的星云蓝光，“它们要去36号码头…那里有艘刻满发光符号的大船…”双线交汇陈垣的实验室彻底断电。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在墙面冰霜上看到莉莎的脸——正是监控视频里预言丧尸动向的女孩。
雅各布的面包车在布鲁克林大桥上疾驰。
后视镜里，自由女神像的火炬迸发出与实验体同频的蓝光，照亮了迷雾中的货轮轮廓。
船身爬满荧光涂鸦的ATTTA序列，甲板上矗立着数百具星云瞳孔的“人形生物”，如同在接受宇宙深处的检阅。
陈垣的录音笔突然自动播放一段杂音。
当他用频谱仪过滤后，冷汗浸透了实验服——那是猎户座大星云的氢原子21厘米线辐射频率，精确对应少女瞳孔中的星图坐标。
（第一章完）“我们修改基因的手，终将成为扼住自己咽喉的锁链。”
——《逆熵宣言》残章，发现于火星奥林匹斯山崖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