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该喝合卺酒了。"
沈明月端着鎏金酒盏步步逼近，绣着百子千孙的裙裾拂过满地血污。沈清欢踉跄后退，赤金凤冠撞在青砖墙上发出脆响。外头喊杀声渐近，映得喜房内烛影乱颤。
"父亲刚被押入诏狱，你便迫不及待要我的命？"她攥紧嫁衣袖口，指节泛白。窗棂外冲天火光将沈明月妆容精致的脸照得妖异，那支并蒂莲金步摇，分明是她三日前亲手放进妹妹妆奁的及笄礼。
陆景轩自屏风后转出，玄色蟒袍溅着暗红。他接过酒盏轻笑："沈家私铸兵器证据确凿，夫人若肯饮下这杯，为夫或可求太子留你全尸。"
沈清欢突然笑出声来。她望着这个自己爱慕十年的男人，想起三个时辰前他执手盟誓的模样。原来那些温柔小意，不过是为遮掩陆家与二皇子勾结的幌子。红烛爆了个灯花，她猛地拔下金簪刺向咽喉。
"拦住她！"沈明月尖叫。
侍卫铁钳般的手掌扣住腕骨，沈清欢被按跪在地。陆景轩掐着她下颌灌下毒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你以为沈家败落是意外？多亏明月这些年将沈府地图......"
剧痛自五脏六腑炸开，沈清欢呕出黑血。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沈明月偎在陆景轩怀中的娇笑，还有窗外那株开得正艳的西府海棠——那是母亲临终前亲手栽的。
"姑娘！姑娘醒醒！"
沈清欢猛然睁眼。春桃焦急的脸庞近在咫尺，菱花镜中映出少女稚嫩容颜。她死死掐住掌心，直到月白襦裙染上血色才确信不是梦。铜漏显示戌时三刻，正是她及笄宴那晚。
"更衣，去西角门。"嗓音嘶哑得可怕。
春桃吓得后退半步："可夫人说今夜不许......"
"备轿。"沈清欢抓起披风疾步而出。前世就是今夜，她因风寒早退，却不知沈明月借机与陆景轩私会。那些所谓偶遇相知，原是一场精心策划十三年的骗局。
马车刚转过朱雀街，忽听得暗巷传来女子啜泣。沈清欢示意停车，悄声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