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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蝉鸣聒噪得像一场永不散场的摇滚乐,震得人耳膜发疼。十六岁的陆远,却像是被隔绝在另一个寂静的世界里。他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像极了一株在贫瘠土壤里倔强生长的白杨。
也活该他出众。
少年人英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清澈却疏离,仿佛藏着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他总是沉默地穿梭在校园的各个角落,课间十分钟,旁人三五成群地嬉笑打闹,他却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本素描本,修长的手指握着铅笔,在纸上勾勒着光与影的交错。
那时,陆远还是学校里有名的“寒门贵子”,老师们捧在手心里的艺术天才。可高二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他从云端狠狠地拽入了泥潭。
陆远的父亲突发重病,高昂的医药费像一座大山,压垮了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而就在这时,一个传言,像瘟疫一样在学校里蔓延开来——有人看见,放学后,陆远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而开车的,是一个风韵犹存、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
一时间,关于陆远被包养的流言甚嚣尘上。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陆远居然是这种人。”
“听说那个女人可有钱了,难怪他爸住院的医药费有着落了呢。”
“哎,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为了钱居然自甘堕落……”
那些窃窃私语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陆远身上。他却始终沉默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那些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女生,也像躲避瘟疫一样,纷纷与他拉开了距离。
只有林夕,那个扎着高马尾,眼睛亮晶晶的女孩,始终固执地站在他身后。
“我不信!陆远才不是那样的人!”
面对质疑,她像一只护犊子的小兽,毫不犹豫地与所有人对抗。
“你喜欢陆远什么?他穷酸,还被人包养,你不怕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