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阳蹲在礼堂消防栓后面数蚂蚁,第n次后悔报考天枢学院。二月兰的香气混着塑胶跑道被晒化的焦糊味,熏得他眼眶发酸。前座男生踩碎的枸杞被揣在口袋里,那是母亲临终前最后半罐——如果被圣痕系那群疯子发现,准要嘲笑他带着死人遗物。
"灵能测试倒数第一。"教导主任的声音在广播里滋滋作响,像把生锈的锯子割着耳膜,"某些同学该考虑转去普通学校了。"
礼堂穹顶的星宿图突然扭曲,二十八宿化作猩红瞳孔。李泽阳猛地捂住嘴,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只有他能看见,那些镶嵌在吊灯里的青铜铃铛正在渗出沥青般的液体,滴落在前排女生发梢时,乌黑长发瞬间枯白。
"又开始了..."他蜷缩得更紧,指甲掐进掌心旧伤。自从三个月前母亲去世,这些幻觉就愈发严重。校医开的氯丙嗪在书包里闷出潮气,和枸杞的甜腻味搅成一团。
地板突然震颤,李泽阳后颈汗毛直立。不是地震——那些蛰伏在地砖缝隙里的黑色血管苏醒了,正沿着大理石材的纹路疯狂增殖。前排传来惊呼,穿云锦旗袍的女生突然抽搐着倒下,发间别着的玉簪碎成粉末,露出内里蠕动的蛆虫。
"别看。"
清冷嗓音裹着雪松香袭来,李泽阳眼前一黑。有人用丝绸发带蒙住他眼睛,布料上残留的体温让他想起母亲化疗时冰凉的输液管。鼻尖掠过金属锈味,他听见利刃破空的蜂鸣,接着是粘稠液体溅在石膏柱上的啪嗒声。
"学生会清场,闭眼后退三步。"
发带滑落的瞬间,李泽阳看见毕生难忘的画面:银发少女凌空踏着星芒,唐刀划出新月弧光。刀镡上的睚眦兽首活过来般嘶吼,将扑来的黑影撕成碎片。那些被斩落的怪物残肢落地即化作墨汁,在青砖上洇出《禹贡》地图般的诡异纹路。
"余...余会长?"他认出这是开学典礼上致辞的学生会主席。少女耳后冰晶状的坠子随动作摇晃,折射出的光斑竟在墙上拼出奇门遁甲图。
余浅夏旋身收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