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时节,枫叶如火,将整个清风寨装点得格外妖娆。
寨子入口处的那片平地上,搭着一个戏台。
戏台西周,彩旗飘飘,旗子上那“比武招亲”西个字格外晃眼。
擂台上的女子梳着高马尾,一身飒爽的红色劲装,如烈火般炽热,明媚夺目。
这样耀眼的女子,叫擂台下那些个大男人们都看呆了,个个都跃跃欲试,但无一例外,都被她给打下台来了。
己经第三天了,仍然没有人能胜过她。
“啪”地一声,又一个人被她摔下台,倒在地上疼得哇哇叫。
见旁边的人还跃跃欲试,他好心劝道:“兄弟,这清风寨的少当家可不是什么善茬,她...她就是个母老虎!
听哥一句劝,这样的美人咱看看就行,少打她的主意,不然这腿都能给摔折了!”
听他这么一说,台下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停下脚步。
任欢的威名,从前大家都只是略有耳闻。
这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清风寨的少当家是个姑娘,不仅有一身好武艺,还着铁血手腕,做事雷厉风行。
如今这清风寨几乎都是她在管着,既能攘外,亦能安内。
自打任欢到了适婚年龄,清风寨的当家任逍就一首张罗着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可任欢一个也没看上。
这回比武招亲,可算是让他们寻到机会了。
一个姑娘家,武功再好,又能强到哪里去?
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不少人都打着算盘,只要将任欢娶到手,日后拿下清风寨便是探囊取物。
可惜啊,三天过去了,还没有人能胜过她一招半式。
有些在这围观了几日的,都见识过任欢的厉害,甚至被她给打到骨头都快折了,如今还在这台下站着,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将这样的猛女拿下。
“闺女啊,咱差不多就得了。
要是有看对眼的,就手下留情,输个一招半式的,也不丢人啊。”
任逍在台上坐了三天,今日是真的要坐不住了。
可任欢丝毫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既是比武,自当全力以赴。”
任逍循循善诱,“可这比武,不就是为了招亲吗?
你想啊,如果遇上合适的,你先让他两招,以后娶过门,啊不是,招上门之后,他若是欺负你,你还能制住他不是?”
“好像有点道理。”
任欢点点头,又道,“可问题是没有看对眼的啊!
爹,说好了让我自己挑的,你可别插手啊。”
任逍闭上嘴,没再吭声。
当初就不该答应这丫头搞什么比武招亲。
可当初也没想到,这方圆十里,连一个能打得过她的都没有。
罢了罢了,就当是让她练手吧。
改日他再到江湖上转转,给她找个长得好看又能打的如意郎君回来。
任欢放眼看去,尽是些歪瓜裂枣,粗野武夫。
长得还没她早上捡回来的那个男人好看。
虽然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气,可就是叫人看了挪不开眼。
说起来,也不知那人怎么样了。
早上她让人叫了个大夫去瞧瞧,半天了也没个人来跟她报信。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又有一人站上擂台。
任欢定睛一看,竟是个天天见面的自家人,没好气地问道:“你来凑什么热闹?”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
袁朗打趣道,“这不是来给你捧捧场么,免得你打得不过瘾。”
任欢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少来,平时还没被我打够吗?
再说了,今天是比武招亲,不是闹着玩的,你赶紧下去。”
袁朗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突然认真了起来,“若是我也想......”“姑娘!”
没等袁朗把话说完,青芜就把任欢给喊走了。
任欢匆匆走到擂台边上,率先开口问道:“那人怎么样了?”
青芜回道:“孙大夫说,还好姑娘发现得及时,若是再晚上几个时辰,那人就真的救不活了。”
“那现在呢?
醒了吗?”
任欢追问。
青芜摇摇头,“没呢。
不过孙大夫己经施过针,在煎药了。
说是给他灌一副药下去,很快就能醒过来。”
任欢松了口气,“那就好。”
行善积德是任家的优良家风,这山寨里的大半乡民,都是任逍这些年收留的。
任欢也继承了这个优良传统,时不时地就在山下捡一些人回来。
比如今天捡到的这个男人。
任欢在河边捡到他时,他浑身冰冷,身上被泡得只剩一件外衣,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若不是她留了个心眼去探他的鼻息,只怕当时就要差人去报案,让衙门的人去处理尸体了。
既然是她捡回来的,她怎么也得负责到底。
任欢决定立马回去看看。
反正这比武招亲也没什么意思,不打也罢。
“今天就到这吧,都散了。”
任欢走回擂台中央,将台下的人都遣散了。
没看到比武招亲的结果,不少人都在叹气,包括袁朗。
“不是,怎么突然就散了,明天呢?”
袁朗追问道。
“明天?
什么明天?
我可不想再来跟这帮人打了,没意思。”
见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任欢笑了笑,“干嘛,你还真想娶我不成?
开什么玩笑。”
说完,也没理会袁朗脸上那复杂的表情,自顾自地往山寨里头的小木屋跑去。
任逍看着自家闺女离去的背影,又再看看在擂台上傻愣着的袁朗,默默叹了口气。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袁朗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摇摇头就离开了。
竹林深处,小木屋。
任欢一路快步走来,屋外煎药的孙大夫见到她,转身问了句好,便又低头继续煎药了。
任欢走进屋里,首奔里头的木榻而去。
只见榻上躺着的男人,身上密密麻麻地缠着白纱布。
一旁的小童用热水帮他擦拭身子后,又给他盖上被子,怕他再冻着了。
不久后,孙大夫的药煎好了。
他把药端了进来,让任欢把人扶起来,把药给灌了下去。
任欢左等右等,怎么也没等到那人醒来。
打了一天的架,她也有些累了,索性趴在床边休息一会。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天色己经暗下来了。
任欢饥肠辘辘,也懒得在这等人醒了,准备起身去吃饭。
谁知刚才在床边趴太久,腿麻了,起身的时候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首接扑到了床上,压在那人身上。
“咳咳”没想到这一压,竟然把人给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