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划开第西根肋骨的瞬间，陆时砚的机械怀表开始震动。
他摘下手套，黄铜表盘在无影灯下泛起冷光——23:47，距离强制休眠还剩十三分钟。
解剖台上的女尸突然抽搐右腿。
"这是今天第三具。
"法医秦昭掀开隔壁解剖台的遮尸布，不锈钢台面残留着冰晶融化的水痕，"殡仪馆说冷库温度骤降，七具尸体同时出现肌肉痉挛。
"陆时砚将咖啡方糖按生产日期排成三列，深褐液体注入瓷杯时泛起细密漩涡。
当啷一声，镊子夹起头骨后方的金属碎片，截面折射出蛇形纹路。
"二次开颅。
"他的咖啡勺在头骨模型上敲出脆响，"第一次手术取走脑垂体，十小时后又有人切开枕骨大孔。
"警笛声刺破雨幕时，江临川正把魔方第三层转到靛蓝色。
电脑屏幕弹出红色警告框，器官捐献系统的三维拓扑图在他虹膜里投下诡谲光影。
"操！
"电子烟滤嘴被犬齿咬穿，薄荷味雾气和警报红光同时炸开。
监控画面里，三辆警车正包抄写字楼后巷。
他扯下U盘塞进魔方中心，异色瞳孔倒映着数据流瀑布。
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特警的战术靴底沾着殡仪馆特有的防腐剂味道。
魔方咔嗒归位，拓扑图与捐献者名单重叠的刹那，某个基因序列刺痛视网膜——那是他亲手录入系统的母亲DNA编码。
陆时砚推开观察室玻璃时，咖啡杯底残留的方糖正在融化。
监控屏幕定格着江临川翻越天台围栏的瞬间，青年后颈的条形码刺青在暴雨中若隐若现。
"网络安全顾问需要配备军用级解码器？
"他举起证物袋，魔方六面浮现出熟悉的拓扑结构，"器官匹配系统的异常数据，是你故意留下的邀请函？
"解剖室冷气突然增强，女尸指尖凝结的冰晶簌簌掉落。
江临川被铐住的右手小幅度抽搐，电子烟残液在审讯桌上画出生物电流般的曲线："陆博士没发现吗？
那具尸体真正的死亡时间..."警报器毫无征兆地嘶鸣，停尸柜接缝渗出淡绿色液体。
秦昭的惊呼从走廊尽头传来："3号解剖台的遗体...胸腔在发光！
"钛合金碎片悬浮在电磁场中，蛇杖图腾分解成DNA链状结构。
陆时砚的咖啡方糖不知何时排成"2004.07.16"，那是父亲葬礼的日期。
"百分百匹配的秘密在这里。
"江临川的指节叩击观察窗，虹膜里流转着基因图谱，"活体器官离开供主后，细胞活性本该呈指数级衰减..."他忽然抓起电子烟对着冷光源，烟雾在玻璃上显影出殡仪馆立体坐标。
陆时砚的怀表第13次震动时，女尸胸腔突然爆开。
成百上千枚钛合金碎片嵌入墙壁，拼凑出他童年卧室的窗棂图案。
最后一块碎片钉在日历七月十六日的位置，泛黄的纸页渗出新鲜血迹。
"陆警官当年剖开的不是毒贩尸体。
"江临川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浮现与女尸相同的条形码，"是还活着的..."警局突然断电，备用电源启动的0.3秒间隙里，陆时砚看见审讯镜映出第三个人的轮廓——那人左眼戴着维多利亚式单镜片，右手握着自己父亲生前的警官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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