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一间木制二层小楼内，一位老先生正带着几十个学生摇头晃脑的背书。
即近岁假，私塾里的孩子们早己耐不住性子，互相挤眉弄眼，盘算着放馆的时间。
老先生抓了几次现行后，卷着书在某位调皮捣蛋的小胖子桌上重重一拍。
打断学生们装模做样的读书声。
佯装生气道“我看临近岁末，一些生员人还在学堂，心早跑到河边撒野去了”学童们一阵哄笑。
这位私塾老先生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据说小时候是个神童，童生试一次即中。
然而后面考了十几次举人都是名落孙山。
心灰意冷之下，来苏州府当了个私塾先生。
学员们初时还有些敬畏。
后来混的熟了，发现这位老先生脾气实在不错，便有敬无畏了。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童生试重点题。
前两年没考，今年肯定考。
明年二月就是县试，题放在这，爱背不背”坐在窗边的小胖子却是没把先生的话听进耳朵里。
眼见阳光越发接近昨天在窗沿划的线，偷偷揉了个纸条。
转身欲扔。
“马耀祖！！”
见这小胖子竟敢玩灯下黑，先生脸一黑。
作势就要打。
马耀祖挨了两下，连忙转移注意力“是周胜男先给我传的，冤枉啊！”
不料，话音未落，自己头上又挨了一下“你能和人家周胜男比吗？
你什么成绩人家什么成绩？”
“啊对了，提到周胜男同学。
昨日县里几个私塾的策论比试，周胜男同学的《我的武举人叔叔》杀出重围。
获得第一名的好成绩！”
大家正要抬手鼓掌，小胖子又叫起冤来“黑幕！
黑幕！
我认为我那篇《种猪大王马三炮》，明显更胜一筹！！
"先生只气的两眼发黑”混账！！
好好好。
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就给大家片段诵读马耀祖策论片段”“......记得一日风和日丽。
我和父亲前去配猪。
我父子二人自出道以来，无往而不利。
无论何种难缠的母猪，父亲右手一伸一探，也就哼哼唧唧撅***。
无论多么短小的公猪，小爷烧香一撩一烫，全都八面威风杀气飘。
然而今日，天有不测风云。
我爸和母猪的状态都很好。
然而那只公猪空有三百公斤的架子，却是和老李一样是个银样镴枪头。
无奈，小爷只好烧香伺候。
只怪昨日复习功课太晚，小爷眼一花，手一抖。
本来想烫公猪***的烧香，却点到了母猪*眼儿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母猪刚刚迷离的眼神瞬间圆睁。
一个起身瞬间顶飞了趴在身上的公猪。
啊，对了。
也顺带顶的在一边笑嘻嘻看热闹主家在空中翻了三圈半。
要么说姜还是老的辣，我爹一招黄龙大转身，骑着母猪就冲出了院子。
我在后面紧紧跟着。
一路上母猪横冲首撞吓得母鸡下蛋了吓的小孩尿裤了吓得瘫了二十年的刘二麻子一瘸一拐跑路了。
待我追到尽头，没见母猪，也没见我父亲。
只见城南巨大的粪坑冒着气泡。
咕咚！
咕咚！
咕咚咚！
城南的的粪坑由来己久，从来没有人知道有多深。
从那日后，也许，父亲知道了......”先生诵读时语气神态实在是到位到了极点。
整个学堂里除了李凌渊，也就是文章里的老李，全都在用力憋笑。
坐在李凌渊身边女童生憋得尤其辛苦。
她用课本做遮挡，身体微微颤抖，脸憋得微红。
嘴唇微抿，却怎么也遮不住那弯弯的眼眸里的笑意。
李凌渊有些无语。
这孩子好看是好看，笑点也太低了吧。
平常生活得多苦闷无趣，这能被这种文章笑成这样？？
自己这个同桌名叫贾清婉。
据说是贾府的小姐。
自己和这位贾小姐的关系着实有些微妙。
在外面两人是一副不熟的样子，但是到了私塾这一方天地，两人又好像成了很熟悉的朋友。
两人休息的时候会讨论一些题目，也会开一些玩笑。
看这自己同桌这副摸样，李凌渊玩心大起。
悄悄戳了戳自己同桌的胳膊。
待同桌疑惑的转过头来，李凌渊上唇微撅，鼻子拱起。
模仿家猪用鼻腔“哼哼”两声。
贾清婉再也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贾清婉一笑，瞬间吸引了先生的火力。
先生转过头来，正好看到李凌渊这幅怪样。
“说他没说你啊！
银样镴枪头？
好好好！
我们再来欣赏下李凌渊的大作《风流医圣俏寡妇》....”老先生正待开口，却被外面的敲***打断。
随着先生略微未尽兴一声“散学”，私塾里瞬间嘈杂起来。
学员们讨论着一会相约去河边玩耍，亦或去茶馆里听几段评书。
贾清婉扭头目光幽幽看向旁边的贾清婉。
“咦。
贾同窗可是患了眼疾。
可需去医馆瞧瞧？
李凌渊学着贾清婉平常的摸样，眼神里透露着对同窗恰到好处的关心。
贾清婉正要开口，小胖子凑到李凌渊桌前显摆“李哥！
我那篇佳作如何？”
“不如何！
你不如写某个***第一次配种的时候被猪喷一脸屎的故事”武举人侄女周胜男慢悠悠走过来嘲讽道。
“我日.....”马耀祖欲妈又止。
马耀祖平日里和这位周胜男关系颇为不错。
两家挨得很近，家里一个配种，一个是镖头，都是粗活，因而两人平日里也总是妈来币去的。
但小胖子明显修为不够，今日在学堂里就有些拉不开脸，在此番交战中落了下风。
“明日尚需诣先生家结保，今天小课后不如早归与家严商量一番”贾清婉轻声说道。
县试将至，明年二月就要去县衙礼房报名。
大雍王朝对于县试报名十分严格，不仅需要廪生（秀才的一种）保结，以保证考生不匿名或替身等，还要同考的至少西人结保，一人作弊，西人连坐。
周胜男是个心思细的。
一般西人互保的对象，都是家里帮忙找的信得过的。
马耀祖不必说，她虽有一个武举叔叔，但向来和那帮子书生不对付，所以两人只能自己寻摸。
周胜男第一个找的便是李凌渊。
无他，李凌渊和马耀祖关系很要好。
第二个找的便是贾清婉，原因也很简单，贾清婉不但是私塾里最漂亮的，而且是最有贵气的。
平日里的穿戴够买自己十身。
而且平日里散学都是马车接送。
这种大家闺秀，是不会作弊的，至少......是不会被发现作弊的。
贾清婉轻声轻语一番话，周马二人也不好再吵下去。
西人确定了了一下明日时辰，便各自归家去了。
回到家狼吞虎咽的吃过晚饭，李凌渊假装在院子里遛弯消食，实则暗中观察。
转了一圈确定西下无人后回到书房关好门窗，搬开花瓶。
轻声念道”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只见书桌微微震动，书桌下竟出现了一条暗道。
待李凌渊轻车熟路下了暗道，书房又自动恢复原样，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