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拿铁翻腾起的热浪,飘忽忽地,将眼前的晨扭曲成一个不可名状之物。
准确来讲,是一个精神状态极其沦丧的老太婆。
卢奕不禁一阵好笑,一下子没绷住,将一口浑浊的热咖啡不多不少地,全部喷在了面前这位冰清玉洁的女士的连衣裙上。
“你干嘛!”晨拍案而起,尴尬的表情仿佛一坨水泥凝固在了脸上。
随后宛如川剧变脸一般光速切换至红脸,血液沸腾,心跳加快,胸口好像涌入了一台不入流的草台班子。
战鼓隆隆,马蹄声声!一句含码量极高的脏话迸发而出!“我——他——妈”“卢!奕!你有病是不是!?”
卢奕抠抠鼻孔,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喂,大姐,咱俩才认识多久,你就这么想见家长了?
未免有点太心急了吧,再说,谁能看上你这个颠婆。”
“我他妈遇上你这么个脑瘫也算倒八辈子血霉!爱相不相,滚!”晨此刻宛如一尊破相的凶神,怒气值己然爆表。
卢奕跟脚底抹油一般,顷刻便蹭到了咖啡店前台,回头冲着这位怒气冲天的女士咧嘴,“诶嘿。”
“内个,账,”卢奕狡黠地一笑,“你结。”
晨一个箭步冲上来铆足了劲,甩开膀子就是一个嘴巴。
一记响亮的破空声伴随不知名男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晨和一名被误伤的无辜服务生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服务生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一个火红的巴掌印刻在脸上。
卢奕这混账呢!?
卢奕飞快地逃离了咖啡店,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禁感叹自己超人般的反应速度。
相亲是什么鬼?
能搞砸就搞砸!谁要听家里那个母老虎对老子大呼小叫。
一想到晨又气又难堪的样子就想笑,卢奕想到自己竟然同时将两只母老虎耍的团团转,心底里为自己刻画的伟岸形象顿时又高大了几分。
卢奕这样想着,顺手从单肩包里掏出前女友织的围巾,天气有些冷了,他的鼻涕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围巾擦完鼻涕还能戴吧?
呕”他不假思索地,将头胡乱地埋进围巾里,他瞥一眼暖烘烘的围巾,黄斑点点,像雏菊。
雏菊吗,秋天的话能养活吧?
银杏树不时飘落下零星几片残枝败叶,一脸无敌的卢奕融入了枯黄的季节。
飘飘扬扬的,不时掉下来一两个臭果。
“呃!好恶心!”臭果掉在他的肩头,爆开一摊屎黄色一样的粘稠液体,上面甚至还蛄蛹着一只蠕虫。
卢奕一脸吃翔的表情盯着它,蠕虫也似看着翔一般看着卢奕。
“爷,很不爽。”
卢奕眼睛眯成一条缝。
……“砰!”卢奕两指夹起一瓶汽水,左手环抱着大堆的零食,一脚关上了冰箱门。
清爽的冷气簇拥着他将他一头扎进沙发中,他满脸不屑地挂断了老妈质问的电话,随手打开电视机,在秋日一个平静的午后沉沉睡去。
电视上的播音员依旧在喋喋不休。
“星空社10月24日报道。
在第一核子‘壬戌’东京登陆之后,引发一系列大规模自然灾害及生物的基因突变现象。
目前东京市区有市民目睹大量不明生物出没,自9月22号,也就是第一个降临日起,首属日本自卫队与城市反恐部队己持续对其市区进行长达数日的消杀救援,目前正在缓慢开展救援行动。
据不完全统计,东京市伤亡达1000余,失踪人数更是高达3000余人。
财产损失正在及时计算当中,目前,‘壬戌’事件并未得到日本政府官方回应,暂且全权当核子定性……”“据有关专家称,此次超自然现象与5年前国际联合科考团在南极大陆科考勘探工事地下500米左右,发现的超古代遗迹中所镌刻的铭文内容有所出入。”
“黄先生,”一位长相端庄清秀的女主持人好奇道,“您认为5年前古代遗迹的发现是不是侧面印证了有地外文明曾干预人类的生存发展?”
“不敢苟同,”此时,这位威严的老教授清了清嗓子,“但铭文的体制与美洲大陆的玛雅遗址有一定出入,像是玛雅文更为低级是形态。
结合核子‘西相归灭’的预言,我个人推测,这可能为我们揭示了一个更大的谜团。”
“什么样的谜团呢?
教授您讲……”女主持目眦欲裂,冷汗首冒。
“在我们之前可能存在第一……”“嗡!”电视戛然而止,狭窄的出租屋突然失去了电力,西周一片安静,只剩下老旧的吊扇吱呀地缓慢停下来,摇晃着它破旧的脑袋,摇摇欲坠。
房东的电话打来,卢奕满脸黑线地一把抓过电话。
“干嘛啊,臭老太,突然断人电干嘛!”“臭小子,再不交房租,别说电给你掐了,再不交电费赖着不走脑袋都给你拧下来,听到没有!?”
“好老太,有话好商量……别这么绝情嘛……”“嘁,嘴脸。”
淦,秋天没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