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青石井边,任由三更的冷泉漫过腕间银锁。水面突然泛起血色涟漪,陆九溟修长的手指捏着滴管,将琥珀色液体注入青青的奶瓶。"爸爸在喂维他命哦。"他含笑的嗓音穿透五年时光,震得我手中的葫芦瓢哐当坠地。
"清夷姐!"实习生小周举着防水手电跑来,灯光扫过井沿结霜的忍冬藤,"陆教授说西配殿有新发现,让您..."她突然噤声,盯着我浸在水中的右手——那底下沉着青青周岁时戴的银镯。
我甩了甩水珠,故意让发梢滴在她崭新的冲锋衣上:"我这就去。"转身时瞥见她偷偷擦拭左腕,那里有道新鲜的抓痕,像极了墓里镇魂鼎的饕餮纹。
西配殿阴湿的空气中,我握着鬃毛刷的手突然顿住。青铜灯树第三枝的蟠螭嘴里,卡着半片奶嘴。那是青青咬过的...我踮脚去够,背后突然响起陆九溟温润的嗓音:"小心着凉。"他的羊绒围巾裹住我肩膀,残留着实验室的福尔马林味。
"听说您要把朱雀室的陶俑搬去省博?"我佯装擦拭灯座,袖中滑落的磁石悄无声息吸住灯树基座。咔嗒一声,暗格弹开,露出半包结块的白色粉末。
陆九溟的呼吸顿了半拍。月光穿过残破的窗棂,在他镜片上划出冷冽的十字:"这些民国盗墓贼留下的毒药,清夷还是少碰为妙。"
我捏起一撮粉末,任它们从指缝簌簌落下:"听说鹤顶红遇银会变黑?"袖中的银锁片突然发烫,那是昨夜在女儿衣冠冢前烧纸时,火堆里爆出的星子烙上去的。
子时的梆子声惊起寒鸦,老赵醉醺醺的嗓门撞开值班室木门:"墨丫头!来陪叔喝..."他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酒瓶指向我身后斑驳的壁画。那上面持幡的方相氏脚下,赫然多出一行朱砂小字——“青青在玄武室”。
陆九溟的皮鞋声在廊道响起时,我正用鬃刷蘸着老陈醋猛擦壁画。朱砂字遇酸雾化,空气里浮起血腥味。"又在做无用功?"他抬手要抚我发顶,我猛地转身,醋瓶泼在他定制西装上。
"哎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