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殿地底三十丈，玄铁密室。
易水寒的指甲深深嵌进青砖缝，看着父王的血顺着玉玺螭吻纹路蜿蜒。
那尊鎏金螭首在血泊中狰狞翻腾，"受命于天"的凹槽里正凝结出一粒暗红血珀，内里似有婴孩蜷缩。
"第三道暗格..."垂死的君王突然暴起，青筋虬结的手攥住幼子手腕，指缝渗出墨绿黏液，"需至亲心头血..."青铜编钟坠地的裂响穿透宫墙。
易水寒扑向窥孔，瞳孔里映出萧然将军青铜面具迸裂的画面——焦黑右脸上蛛网状的紫斑正在扩散，那是墨尘先生讲过的"七日枯"。
"带殿下走！
"萧然断剑劈开密室石门的瞬间，九条玄铁锁链应声而断。
易水寒被推进密道时，瞥见楚国玄鸟旗下捧着鎏金暖炉的司徒瑾。
老师月白长衫的下摆浸着暗红，九螭纹炉盖转动时，宫墙上投出的影子竟是三头六臂的恶鬼。
密道石壁渗出咸腥水珠，怀中的传国玉玺突然震颤。
易水寒摸到暗格边缘的凸起，十四岁生辰夜的画面闪现：少年将军红着耳尖递来鳞形铁片，甲胄边角料磨成的信物还带着体温。
"寒儿这是要去镜湖？
"司徒瑾的轮椅碾碎满地冰晶，鎏金暖炉在青砖投出扭曲光斑。
易水寒的后背抵住渗水的石壁，玉玺暗格弹出一根淬毒银针。
"您早知母妃是烛阴司的刀。
"少年盯着暖炉里跃动的幽蓝鬼火，"却纵容她怀上楚王的种。
"炉盖突然爆开，青烟中浮出半颗焦黑头骨。
司徒瑾的指尖划过颅骨右眼的朱砂痣："错！
她本是刺向燕王心口的刃，却为个野种叛了楚国。
"易水寒的燕尾镖割破帛书，泛黄信笺飘落时显出血字——"玄鸟栖梧，双生缚命"。
暗河在脚下咆哮，玉玺突然脱手砸在青砖上，血珀中的婴孩竟睁开眼睛。
萧然的断剑劈开烟雾时，易水寒看清那头骨嘴角的梨涡——与母妃画像分毫不差。
他踉跄后退，玄铁扣突然发烫，矿洞记忆如毒蛇噬心：司徒瑾握着他的手在石壁刻字。
"愿为青山骨..."老师的气息喷在耳后，"寒儿可知下一句？
"少年皇子虔诚描摹，却不知笔锋正被傀儡丝牵引。
"是终成灰烬啊..."此刻的司徒瑾狂笑着扯开衣襟，胸口纹着完整的诗谶。
萧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