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裹着冰粒子砸在厨房天窗上，苏婕握着马克杯的手指节发白。
供暖管道发出沉闷的嗡鸣，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呜咽。
距离那个雪夜已经过去三个月，可每当这种阴湿天气，她总错觉能听见钥匙转动门锁的声响。
"叮——"金属碰撞声惊得她险些摔了杯子。
透过氤氲的雾气望去，入户门把手正在微微颤动。
苏婕盯着门缝下渗入的水渍，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同样湿冷的夜晚。
那日供暖公司打来电话时，窗外的雪片正以倾斜的角度切割暮色。
"实在抱歉苏女士，暴雪导致抢修车抛锚，我们最快要明早才能......"客服的声音被北风吹得断断续续。
苏婕望着茶几上结霜的玻璃杯，感觉寒意正从骨缝里往外渗。
凌晨两点，门铃响起。
门外站着个浑身是雪的少年，蓝色工装冻成冰壳，睫毛上凝着霜花。
他跺着脚呵气，举着工具包的手背布满冻疮："物业让我来修暖气管。
"声音像生锈的簧片。
此刻门把手又转动了半圈。
苏婕下意识抚上胸口的银链，冰凉的吊坠硌着指腹——那是小航的儿童安全哨，车祸后就再没响过。
她往前挪了半步，老榆木地板发出熟悉的***。
"咔嗒"一声，门开了。
冷风卷着潮湿的梧桐絮扑进来。
空荡荡的楼道里，感应灯在雨幕中明明灭灭。
苏婕刚要松口气，余光瞥见门把手上挂着个褪色的蓝布包。
雨水正顺着帆布褶皱往下淌，在脚垫上洇出深色痕迹。
她解下布包时，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扣掉在地上。
黄铜小熊咧着嘴，右耳缺了道月牙形的豁口。
苏婕踉跄着扶住玄关柜，三个月前的记忆如涨潮般漫上来。
那天少年跪在地板上检修管道时，后颈的棘突骨在工装领口若隐若现。
苏婕盯着他冻紫的耳垂，恍惚看见小航蜷在飘窗上搭乐高的模样。
暖气管突然发出轰鸣，少年猛地回头，工具箱里的零件叮当作响。
"您家阀门锈死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冰碴子簌簌往下掉，"得换新垫片，但今天太晚......""住下吧。
"话出口时苏婕自己都惊着了，"客房有电热毯。
"她盯着少年脚边洇开的水渍，想起小航总把湿球鞋偷偷藏在暖气片后面。
少年局促地蹭着地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