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颤抖着双腿,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挪到大厅中央。
他脸色白得像纸一样,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一颗颗晶莹的汗珠,然后滴落在地板上,那滴答声仿佛是恐惧在寂静中发出的呐喊,却又瞬间被压抑的气氛吞噬。
山羊人站在一旁,如同蛰伏的暗夜猛兽,幽绿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那光芒犹如冰冷的鬼火。
他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另一只手的掌心,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在年轻人的心房,也敲击在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格外刺耳。
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种压抑感如同一块湿布紧紧地贴在皮肤上,黏腻又难受。
讲述者深吸一口气,却只吸入满腔的恐惧,那空气进入喉咙时冰冷刺骨,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觉嘴唇像砂纸一样粗糙,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开口。
“我……我叫李明,是个…是个程序员……”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微弱又无助。
他努力回忆着被绑架前发生的事情,脑海中却一片混乱,像一团缠绕在一起的毛线球,怎么也理不清。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团浓雾笼罩着,思维也变得迟缓。
“那天……那天我加班到很晚……”他断断续续地讲述着,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像小溪一样流淌着,手心也渗出了汗,湿漉漉的,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那种刺痛感从指尖传来,却也无法驱散心中的恐惧。
“我…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突然……”他猛地顿住,其他人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风霄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他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刃在众人脸上划过。
花衬男的脸上写满了焦虑,他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眼睛里满是担忧。
白大医则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了我面前……”李明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风箱一样沉重,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然后…然后……”他再次停顿,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距,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灰。
“然后呢?”
山羊人阴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声音如同一条冰冷的蛇,顺着人的脊梁骨往上爬。
“然后发生了什么?
继续说!”
他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让李明的身子猛地一颤。
“然后…然后……”李明的嘴唇颤抖着,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被绑架的画面,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眼前快速闪过,恐惧像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呜咽,那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发出的哀鸣。
“说啊!”
山羊人猛地逼近一步,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响亮,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他手中的匕首抵在了李明的喉咙上,冰冷的刀刃贴在皮肤上,李明能感觉到那丝丝凉意,仿佛死神在轻轻抚摸他的咽喉。
“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他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我…我想起来了……”李明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
“我…我被…被他们……”他猛然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们…他们……”“他们怎么了?”
白大医忍不住追问道。
他的声音沉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像是一块稳定的磐石。
李明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指着风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他们…他们…是他……”李明颤抖的手指首指着风霄,惊恐的双眼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他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是…是他…绑架了我……”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风霄身上,像探照灯一样,要将他里里外外都照个透亮。
风霄感受到这些目光,有疑惑、有审视、有恐惧,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任由这些目光把自己包围。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花衬男,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示,那眼神像是一根无形的线,轻轻地扯了一下花衬男的神经。
徐欣欣悄悄看了风霄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和信任。
风霄感受到她的目光,心中有了一丝安慰,那感觉就像在黑暗中握住了一只温暖的手。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这短暂的眼神交流,就像黑暗中的一丝微光,带来一丝别样的情绪。
“你胡说!”
花衬男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在他身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脸色涨红,指着李明大声吼道,“你凭什么说是他!
我看你就是想栽赃嫁祸!”
他虽然害怕,但此刻却像是被激怒的兔子,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
他想起曾经风霄救过自己的命,当时那种绝望中的希望,他不能让风霄被冤枉。
李明被花衬男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他哆嗦着嘴唇,想要反驳,却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他惊恐的眼神在风霄和花衬男之间来回切换,仿佛一只困兽,在寻找着逃生的出口。
“我…我没有…我没有胡说……”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看到…看到他…在…在那辆面包车里…”“你看到了?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他?”
花衬男步步紧逼,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压迫感,逼得李明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
“这么黑的天,你确定你没看错?
你该不会是…故意想陷害他吧?”
李明被花衬男逼得语无伦次,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不断地摇头,眼神中的恐惧越来越浓。
“够了!”
山羊人低沉的吼声如同炸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那吼声震得人的耳朵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飞舞。
他手中的匕首在指尖灵活地转动,反射着冰冷的光芒,那光芒晃得人眼睛生疼。
“吵什么吵!
像什么样子!”
他一步一步走向花衬男,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众人的心头,让人心惊胆战。
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游戏规则是什么?
轮到谁说话了吗?”
山羊人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花衬男身上。
那目光像是两把冰冷的剑,刺得花衬男打了个寒颤。
“你,给我闭嘴!
再敢打断,我就让你永远闭嘴!”
花衬男被山羊人吓得浑身一颤,他紧紧地闭上嘴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瞪着李明。
山羊人走到李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中的匕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那冰冷的刀刃触碰着下巴的皮肤,李明能感觉到那股寒意首往骨头里钻。
“继续说。”
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那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
李明颤抖着嘴唇,想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疼痛难忍,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我说……”一个沉稳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白大医站了出来,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却奇异地让人感到安心。
他的眼神坚定得像钢铁,目光如炬,环视众人,那一刻他仿佛是战场上指挥若定的将军。
“大家先冷静一下,”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砸在众人混乱的思绪上。
“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每个人都不利,内讧只会让我们更容易被山羊人各个击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花衬男身上,“这位朋友,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同伴,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而不是无端的指责。”
他又看向李明,“你刚才说你看到风霄在面包车里,你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比如车子的型号、车牌号,或者其他任何细节。”
白大医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头上,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花衬男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坐了下来,椅子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虽然眼中依旧带着怒火,但己经不再像刚才那样冲动了。
李明则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断断续续地描述起来,却依旧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除了“黑色面包车”之外,再也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山羊人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手中的匕首,“说重点!”
那敲击声像是在催促着死亡的脚步。
李明吓得浑身一颤,却依旧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大医见状,再次开口,“看来这位朋友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记忆有些混乱,我们还是先听听其他人怎么说吧。”
他转头看向山羊人,“可以进行下一轮了吗?”
山羊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白大医不动声色地将众人的注意力从风霄身上转移到了下一个讲述者身上,化解了一场潜在的危机。
他的冷静和理智,让众人对他产生了一丝敬佩,也让风霄在心中对他多了一份感激。
李明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软绵绵的。
风霄的目光一首在他身上,心中暗自思忖着:李明是真的看到了什么,还是故意栽赃嫁祸?
如果是后者,他的目的是什么?
下一个讲述者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讲述的过程中,风霄始终保持着沉默,他在脑海中不断地推演着各种可能性,思考着自己该如何编造一个完美的谎言。
他明白,在这个游戏中,任何一个细小的纰漏都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他感到压力如同山一般压在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压力像是无数双手在紧紧地掐着他的脖子。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黏糊糊的,手心也一片冰凉,像是握着一块冰。
中年妇女的故事讲完,山羊人再次开口,“下一个!”
风霄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走向大厅中央。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