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宁把最后一份审计报告塞进碎纸机时，显示屏右下角的时间跳到18:47。这个月第三次加班，地铁口的白玉兰都谢尽了，空气里浮动着***的甜香。
密码锁发出六声错误提示音后，她终于想起丈夫三天前换了新密码。0803——他们流产那天的日期，像根生锈的钉子扎进指纹。
客厅里残留着速食咖喱的味道。她踢到玄关处的男士皮鞋，鞋面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斑点。主卧浴室传来水流声，磨砂玻璃上映出丈夫晃动的轮廓。
"医院打电话催缴费了。"她对着水声喊，"你爸的透析......"
"刷我的副卡。"陈禹的声音混着水花溅落，"下周去C市出差，给你带了丝巾在行李箱。"
季宁掀开墨绿色Rimowa箱盖，爱马仕橙的包装盒下压着张药店小票：注射用重组人粒细胞***因子×5，单价680元。日期是昨天。
浴室门突然打开，陈禹裹着浴巾的腰际泛着不自然的青紫。"最近腰肌劳损，同事推荐的理疗师。"他擦头发的动作带起一阵苦艾香，那是她从未买过的沐浴露味道。
凌晨两点，季宁被胃痛惊醒。手摸到冰凉的另一侧床铺，充电器旁扔着枚铂金袖扣，内侧刻着"LYN"。她的英文名是Jenna。
次日在茶水间，实习生举着手机凑过来："宁姐，这是陈总吧？"视频里陈禹在慈善晚宴上扶起跌倒的女孩，镜头扫过他腕表的瞬间，季宁看见他无名指光裸的弧度。
当天傍晚，她在陈禹衬衫第二颗纽扣处发现了那个唇印。蜜桃粉叠着枫叶红，像朵腐烂的玫瑰。手机就在这时震动，妇科主任的短信在暮色中亮起："病理报告样本混淆，请尽快复检。"
衣柜合拢的刹那，季宁听见五斗柜上的婚纱照发出龟裂的脆响。
樟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