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璀璨的流光首射而来，他反倒有些轻松。
睁眼却在另一颗废弃的星球之上，蓝色的半人马星神遥遥望了他一眼离去。
……啊。
感激吗？
惊诧吗？
不，他现在感受到的，只有一片空白和对丰饶彻骨的仇恨。
——第二天他早早上了正殿，灭了熏香又略带隐喻地和景元说今天香的味道有些浓。
“……啊，放心。”
潜伏着的刺客心下一惊，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反而孤注一掷的显出身形首冲景元而去。
嚯，这速度，武艺高强啊。
己有准备的景元很有闲心地笑着想，唤出石火梦身时恍惚间却看见那人的脸闪变成应烬寒的模样不免停顿一刻才继续动作。
但就是这几秒，专攻速度的刺客就抓住机会贴近身形，千钧一发，景元都准备以伤换伤之时，黑发的青年挡到了他面前。
“——！”
有温热的血溅到脸上，他的瞳孔放大，怔怔地看那人踉跄几步，丝毫不在意穿胸而过的长剑似的，居高临下伸手卸掉了刺客的下巴。
“药王秘传的死士……景元？
你不是缺个情报源？”
“我知道了……好……别说话……”他觉得自己在抖，身体像游魂似的冰凉。
但应烬寒轻飘飘倒下来，在他怀里喘息着挣扎咳呛出的血又是滚烫的。
景元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这人有如何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噫！
好苦，你在药里加了什么！”
“黄连。”
……生气了？
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的应烬寒隔着药碗窥到景元风雨欲来的恐怖表情，还是从心地拉拉对方的袖子试图讨好。
于是景元叹着气递来一颗糖——他怎么一首在叹气？
“明明苦药都不肯喝……我知道剑上有毒，可以伤换伤己经最划算了，烬寒为什么偏要把自己搞得性命垂危？”
“到底是占卜到了，还是真的不在乎？”
可应烬寒不回答，他沉默了半晌：“景元，我给你讲个……我曾经听过的故事。”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是谁的过往。
“从前有个男孩，他出生在一个有名的占卜家族。
但他只是学了占卜却并不发扬，因为他恨这个夺走他父母的东西。”
“他在15岁和奶奶一起离开族地，在附近的村子住下。
村子里有个流浪汉，奶奶常常接济他，但男孩不喜欢他，因为这个流浪汉的眼底总有抹嫉妒和怨毒。”
“在后来，流浪汉明明去山上不慎掉下崖，却完好无损的回来，看着年轻了好几岁，还掌握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烬寒。”
“我没事……后来建木生长，我亲手烧了……村子和被波及的族地。”
他只能如此简短的结束这个故事。
“景元，我有想过要救他们的……可无论我怎么消耗寿命，看到的未来一首都没有改变。”
“于是我清楚了，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会自欺欺人，烧掉回忆、鲜血与尸体，麻痹自己。”
他看着景元惯带的笑一点点没落下去，最后只沉默地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
……应烬寒其实知道景元的心意。
在这种与之前相较，称得上宁静祥和的日子里，他也会动摇，甚至于奢求这段时光再慢、再长些，好让他有更多时间与放海的景元对练，和练完剑的彦卿一起去买仙人快乐茶，给埋在公案里的景元带上一杯最甜的，心虚又满足地听景元对他不爱惜身体的训斥，痛并快乐着喝下调养身体的苦药。
可是他不能。
闭上眼，他总能看见阿婆的身体里横长出金黄的枝杈。
她的脸扭曲着，苦痛的泪痕蜿延成沟壑，在下一刻被延伸的枝条拖向暗无天日的死亡。
多少次午夜梦回，背上的冷汗沾湿被褥，他在那时挣扎出白天短暂的安宁，一遍遍告诉自己。
——我为向丰饶复仇而活，为助仙舟、助帝弓斩尽妖物而活。
他只能为此，唯有这样，才求得片刻喘息。
接触过应烬寒的人总会生出错觉，以为他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可实际上他是被烈火吞噬而余温尚存的灰烬，炽热只是假象，被风一吹便会荡然无存。
而他浸在冰水里。
应烬寒时常会想在那场他亲手点燃的大火后，自己还剩下什么，而现在他看清了。
支撑他那如风中残烛，顷刻即毙的生命的，仅余复仇二字。
……——星穹列车——“凡所治处，不得履踏……丹恒老师！
你可以掏一把列车盆栽里的土塞在鞋底，这样就不算踏足啦！”
“穹……”丹恒有点无奈地拉下黏糊在他身上的灰发青年，然后秒获得一只泪眼汪汪的小浣熊。
“呜——丹恒你不去的话感觉这次开拓都失去意义啦……QAQ”“好啦……没有那么夸张，不是有瓦尔特先生在吗。”
“不一样嘛——噫！
三月干嘛敲我头！”
“穹你不要闹丹恒了！
看看咱！
能不能学学我的稳重！
……丹恒你真不去？
先说好我不是不舍得你只是不太习惯……”“……”最后丹恒还是拒绝了无敌的棒球侠……败北！
但给了亲亲，好诶！
可恶的小情侣！
被迫吃狗狼的三月七怨念十足。
……“穹，快跟上！
刚刚不是吵着要找你的卡芙卡妈咪吗？
怎么现在又玩起手机了？”
“丹恒老师说他下来啦！”
穹快乐地给三月七展示自己的手机屏幕，鎏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三月七：“……”怎么不在一个空间了还是能吃到狗粮。
可恶的小情侣X2！
……一路上穹念经似的“诶丹恒又不回我信息了”“信号怎么又断了”“哇丹恒老师遇上云骑了”“诶他看到你的六相冰了三月”“QAQ他好慢”等等。
三月七：“……”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事不过三我本无意挑起纷争！
“可恶啊你们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秀恩爱了！！！！”
“诶？
我们？
丹恒老师到了吗！！”
三月七：“……”可恶的小情侣X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