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山上的林子走也走不完。
累了靠着树歇一会,渴了喝山泉解渴。
我就这么走着,脑子里没有要去哪里的想法,只是觉得,就这么走着吧。
终于在干粮耗尽许久,不知过了几个白天黑夜,遇见了打劫的盗匪。
还好,只有一个。
盗匪从路边林子冲出来,“哈!”
地一声着实吓了我一跳。
他就以为我害怕了。
没对我动歪心思,只想劫财,当然这得益于我魁梧黝黑的长相,可是我就更郁闷了,明明比我瘦小,还想劫财!
这或许是江湖给我上的第一课吧,暂且就用一句话形容一下。
“人贵有自知之明!”
我拔出了插在地上的桃木插,之前我都拿它当拐杖,尖头积满了土,看不出它有多尖,我转过尖头,仔细捋了捋土,那锥形尖头赫然显现。
“兄弟,怎么说?”
我看着盗匪。
盗匪本以为我只是拿根登山杖,挥着手中的大刀,如今看见这尖头,有那么一丝慌神,但贼心不死。
“臭丫头,拿根叉子,就想跟小爷比划比划?
小爷出来混饭吃的时候,你还没长大呢!”
盗匪依旧嚣张。
“满嘴污秽,我听不懂!
说人话!”
言毕,我半蹲下来,脚底生劲,向着盗匪急进两步,尖头虚晃盗匪,攻陷正面,急右转峰,用圆圆的棍体给了盗匪腮骨重重一击。
盗匪吃不住这劲,侧后退两步,嘴里呜噜呜噜说不出话来。
想来可笑,定是我招式急迅,盗匪反应不过来,舌头被牙齿撞破了。
“好劲道!”
突然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响起。
我转身,看见一个简单束发,麻布短衫的魁梧壮汉。
离我三丈远,突然怒目圆睁对盗匪:“还不快滚,那彬!
天天干这些鸡鸣狗盗之事!
再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转头又对我说:“女侠,莫惊慌,我是山下毓秀山庄的武术师傅,姓陈。
这那彬自小丧父丧母,也是个苦命孩子,住在山下村落里,可这孩子经常偷鸡摸狗,乡民都可怜这孩子命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知道,这那彬长大后,竟然做起来强盗,唉……”我听罢,心中也打消追击这强盗的想法,天涯苦命人,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路陈师傅又说:“不过我看女侠身手了得,师承何处?”
我摇了摇头。
陈师傅反应过来:“那女侠可以到我毓秀山庄来,我们贺庄主,就是曾经的毓秀剑客,许多想要闯荡江湖的年轻人都会先来拜访我们庄主。
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也需寻个住处,这山里还是不太平啊!”
我默语,跟着陈师傅下山。
初入江湖,就遇见强盗,出师不利啊!
“陈师傅,你怎么看江湖?”
我终于鼓起勇气,向这个陌生人询问起来。
心中有所戒备,可更多的是疑惑。
陈师傅略顿一下,未停:“在江湖上走动,哪有不挨刀的?
所以必须得学点手脚功夫才行!”
陈师傅停下:“哎?
小女侠,你未师承任何人,却对这江湖感兴趣?”
我点了点头:“我要做个大侠!”
陈师傅继续走着,唉叹一声:“你这丫头如此向往江湖,可江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啊!”
穿过一条河,我寻上游看去,似乎是我来时的方向,没想到忘忧村外自有天地。
不过距离多远,我也心中毫无概念。
和陈师傅一前一后,依旧是山和密林,大约走了两个时辰,星光悬月,在密林尽头,门前灯笼的亮光似乎格外温暖,毓秀山庄朦胧的轮廓也逐渐清晰。
顺着石子路,左拐路过民房,右拐碰见个铁匠铺,首走看见酒肆灯笼高高悬挂,这仿佛是个镇子。
比忘忧村大多了。
镇上还有稀松的人,最后看,都是前往毓秀山庄。
“陈师傅,这么晚了,还有客人啊?”
我疑惑。
陈师傅笑着:“是啊,年轻人行走江湖,或想学习些拳脚,或者借宿,或者交友,总是第一个想到毓秀山庄。”
我听着陈师傅说着这些,心中感慨自己囊中羞涩不好意思打扰。
陈师傅似乎看穿我的顾虑,继续说着:“我们贺庄主曾经也是一无所有,承蒙一位老者的扶持,一步步走来,成为剑客后名声大震,归隐在这山林中,也想帮扶闯荡江湖的后生。
小女侠不必多虑,有困难尽管来毓秀山庄。”
说实话,我是有点感动的,长这么大,我的母亲都不曾如此关照过我。
这初入江湖,本以为就要交待这条小命了。
哪怕遇上盗匪,面无惧色,其实心中早己汹涌澎湃。
江湖,似乎是强者的世界。
江湖,似乎也是温情的存在。
转眼,和陈师傅并立在毓秀山庄门前,陈师傅敲了门房,一个门童应声开门。
“贺庄主歇下了吗?”
“还没,贺庄主在正厅。”
陈师傅转向我:“小女侠,请与我一起见贺庄主吧!”
我心中激动,这传说中的毓秀剑客,该是怎样的风范。
进入前院,迎面而来的是两棵参天古树,郁郁葱葱遮盖了大半个院子,在月色下,别有一番朦胧的美感。
此外,院中还种植了一些花草,虽不繁盛发,但若有若无的香味沁人心脾。
我感觉平静了些,没有走路都不知该迈左右脚的慌张了。
好大的院子啊!
“小女侠,到了,这就是正厅。”
“请。”
顺着陈师傅的手,看见厅中摆着一张杉木圆桌和几张雕花太师椅。
“这便是贺庄主平时接待客人的地方。
小女侠请坐,容老身前去通禀庄主。”
陈师傅说罢,走进左边的书房,那里亮着灯烛,想来贺庄主便在那里了。
不一会,一位身着黑面黄色花纹的绸袍男子走出,身形修长,体态轻盈,神色淡定,一看便是侠风道骨的习武之人。
我起身,抱拳作揖。
“贺庄主好。”
这些礼节没人教我,都是在忘忧村时,看李叔的话本,话本上是这么说的。
只是不久的未来,我才知道,这个礼节是男人的动作。
好在贺庄主啥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些都己见怪不怪了。
贺庄主,面带微笑:“小女侠不必多礼,请问女侠怎么称呼?”
我叫黑妞,可我说不出口。
“我姓叶,只有乳名,乳名不好意思说,贺庄主,要不你帮我想个名字吧,起个响亮的名字,以后行走江湖也人皆尽知。”
贺庄主微微含颌:“那贺某就帮小女侠想个名字吧,小女侠姓叶,听陈师傅说小女侠从山中来,手上拳棍虎虎生风。
那就叫叶岚吧!”
“好,叶岚好听!
谢过贺庄主!”
贺庄主始终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今天天色不早了,叶女侠不如先去府上厢房休息一宿,其他的明天再说,叶女侠意下如何?”
“多谢贺庄主!”
陈师傅带我出前院,穿过拱门,去到厢房院里,好大的厢房院落,彼此独立,互不打扰。
“老身差丫鬟环儿来伺候叶女侠,换洗衣物己备好,女侠好生歇息。
老身告退了。”
陈师傅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