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佳!
看看你们组这个月的数据,业绩又没达标!
今晚都给我留下来加班!”
经理愤怒地咆哮着,声音在宽敞的会议室里回荡,震得每个人的心都紧紧揪起。
她那凌厉的目光如刀般扫过每一个小组的组长,毫不留情地批评着他们工作中的不足和失误。
整个会议室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就在这时,隔壁组的组长趁着经理不注意,悄悄地猫着腰跑到马晓佳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哎,晓佳,我刚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听说咱们公司这次上市计划失败啦,资金链也断掉了!
你瞧老总的那张脸,阴沉得就跟被人活生生扒了一层皮似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经理阴沉着一张黑脸,怒气冲冲地从老总办公室里快步走了出来。
他目不斜视,径首朝着人事部走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之后便许久都没有再露面。
同事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有人说可能要裁员啦,有人说这破工作,天天加班,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裁了正好,还能拿点赔偿款呢……。
晓佳在这家公司己经干了六年,兢兢业业的,业绩前几年都是全公司最棒的,可最近这一年,公司要上市转型,业绩压力大得让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自己也有了辞职的念头,毕竟爷爷的老年痴呆越来越厉害了,全家就只认得晓佳,其他人一概不认识,整天嚷嚷着,晓佳晓佳,我们去挖枣树,说的那些话,别人根本就听不懂。
“大家放下手里的活,来会议室开会,”经理面无表情,语气深沉,感觉要宣布一件大事。”
很遗憾告诉大家一件事,公司转型失败,资金链断了,刚才和财务核对了账上还有多少钱,老总让把所有的钱分给大家,就当遣散费,今天所有人收拾好东西,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经理话语中,带着一丝哽咽和不舍。
会议室内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水成冰。
老赵,那位在公司干了十多年的技术骨干,手里的笔无意识地在指尖转动,眼神空洞地望着桌面,仿佛在这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的方向和动力。
平日里总爱开玩笑的小李,此刻嘴角紧抿,往日的笑容被一抹难以名状的忧伤所取代。
女同事们低头擦拭着眼角,偶尔抬头,目光交汇间传递着无言的安慰。
经理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夹杂着几声压抑的抽泣,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整个空间充满了离别的酸楚和无奈。
会议室外的走廊上,一箱箱办公用品被整齐地码放着,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过往的记忆与汗水。
老张默默地从箱子里拿出一盆曾由他亲手照料的小绿植,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他轻轻抚摸着叶片,仿佛在与一个老朋友告别。
旁边,小李正将一张张照片从墙上摘下,每一张照片背后都是一段欢笑与奋斗的故事,它们在空中缓缓飘落,如同时间的碎片,拼凑出这段不可磨灭的岁月。
大家对公司有感情的,老板对人特好,经常安排员工旅游团建,鼓励新员工。
也就是这一年,搞的所有人都身心疲倦,大家陆续领取了遣散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晓佳站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目光掠过自己曾经忙碌的工位,桌上那张与团队合影的照片依旧笑容灿烂,却己泛黄。
她缓缓走近,指尖轻轻滑过冰冷的桌面,仿佛还能感受到昔日键盘敲击的节奏和团队讨论时的热烈。
身边的工位一个个被清空,同事们忙碌而沉默的身影在眼前晃动,每一件被仔细打包的物品都像是无声的道别。
晓佳的眼角湿润了,她拿起桌上那盆陪伴了她无数个日夜的小多肉,轻轻摩挲着它坚韧的叶片,心中五味杂陈,仿佛在与一个时代的自己作别。
如今只能成为回忆, 公司解散, 心中满是无尽感慨。
晓佳回到出租屋,拖着疲倦的身体躺在床上,思考着是继续找工作还是回老家,让她很是纠结,此时,父亲打来了电话,“晓佳,你爷爷今晚差点找不到了,他又跑出去了,非要去以前的房子看看,嘴里喊着,回家回家。”
父亲无奈的语言,像是告诉晓佳,回老家吧。
晓佳深思熟虑后,决定回老家。
晓佳站在出租屋的门口,最后一次环顾这个承载了她无数梦想与挫败的小空间。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城市的喧嚣与繁华全部吸入胸膛,再化作一股力量,支撑她踏上归途。
行李箱的轮子在空旷的走廊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却又那么轻快。
她轻轻地关上了门,也关上了这段过往,转身大步向前,向着车站的方向走去。
在回家的大巴上,微风轻抚着晓佳的脸颊,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自在。
“嘿,晓佳!
是你吗?
还记得我吗?”
一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冲着晓佳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你是……王永晨?
你怎么在这儿呢?”
晓佳惊讶得有些结巴,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哈哈,我现在可是村官啦,在村里都待了好几年喽。”
男人爽朗地笑着,接着好奇地问,“这又不是过年,也不是过节的,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我辞职啦,想回老家闯荡一番。”
晓佳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毕竟只是高中同学,这么多年没见,突然坐在一块儿聊天,还是有点儿小尴尬呢。
“欢迎欢迎哟,如今老家那可是发展得贼好啦!”
男人满脸笑容,嘴巴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地跟晓佳唠着嗑。
“那咱们加个微信呗,有空一块儿出来耍耍哦。”
男人调皮地挤挤眼,笑嘻嘻地说道。
“行啊!”
晓佳嘴上应着,心里却有点不乐意。
不知不觉间,车就到站了。
男人帮晓佳提着行李,一路上有“爷爷,我回来咯!”
晓佳乐颠颠地跑到爷爷跟前,一把抱住他。
“你谁啊,不剃头的。”
爷爷迷迷瞪瞪地回答,老年痴呆越来越严重,谁都不认识了。
“我是您孙女,晓佳呀,您好好瞅瞅。”
晓佳说着,把脸贴到爷爷面前。
“不认识。”
爷爷说完,又看向旁边的王永晨。
“你谁啊?”
爷爷糊里糊涂的,见谁都得问上一句。
“爷爷,我是王永晨啦,晓佳的高中同学哟!”
男人笑嘻嘻地回答,这让晓佳对他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涨。
这家伙可比高中那会儿沉稳多了,就算爷爷的问题有点无厘头,他也能好脾气地回答。
“谢啦哈,有时间再一起玩哦。”
晓佳愉快的说道,然后看着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晓佳这才刚在家里坐稳,就听到爷爷嘴里嘟囔着老房子,还说要回家挖枣树。
晓佳赶忙跑去问父亲,想知道爷爷说的老房子到底在哪儿。
“你爷爷小时候啊,家里可是大地主,住的那是大房子,还有个大院子呢!
院子里还有棵枣树。
那会正好赶上新中国成立,那会的地主都没有好下场,结果呢,你爷爷一家一夜之间,啥都没啦!
房子也成了别人家的。
他非说枣树下有东西,我也求过人家,去挖了,啥也没有。
他呀,就是老糊涂啦,净瞎说!”
晓佳突发奇想,准备第二天带爷爷回老房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