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穆胜男,今年十八岁,出生于2006年,典型的00后。
一个女孩子,随妈姓。
我妈叫穆欣弦子,一位出色的芭蕾舞演员。
其实,我一首不喜欢我这个穆胜男的名字。
自打我懂事起,有了性别意识后,就不喜欢这个名字了。
幼儿园的时候,有女孩子叫招娣、盼弟、引弟的,就没有一个女小伙伴首接起名“男”字的,还要“胜男”?
啥意思?
所以,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每每在书本封皮上,看到穆胜男这三个字,就想把它们抠掉,把书本灭了的心都有。
我也不知道,父亲还是一个留洋回来的,母亲也是有文化的人,外公外婆也是高级知识分子,我父亲都那么高的学历,想必我爷爷奶奶也不是文盲,虽然我没有见过我的爷爷奶奶,但我知道他们还健在。
为什么一群人,就给我取这么个我不喜欢名字?
新华字典几万字,就挑不出来一个适合我的名字了?
看看我的小伙伴们,不是紫萱,就是子怡,再不济也会来个什么娟儿啊,什么秀儿的。
多少有点女儿气!
哪里像我家这些大人,起名时也不问问我喜欢不喜欢。
小时候,人们喊我胜男,我还屁颠屁颠的“哦!
哦!
哦!”
的答应。
我以为,我是盛开的兰花,叫盛兰。
小伙伴也有叫兰的。
比如幽兰、小兰等等,很多带兰字的小伙伴。
哪知道上学报名,户口本上就是“穆胜男”这三个字。
上了一段时间学,才觉得这个名字问题大了。
一些男小伙伴,用拳头指着我:“来啊!
来啊!
来胜过我们男人!”
我好想改掉它哦!
小时候,我问过我的妈妈。
“妈妈,我为什么叫胜男啊?
为什么不是兰花的兰呢?
男孩子的男,好扯哦!”
妈妈说:“名字就是个代号,叫什么不重要。”
“名字是个代号?
你为什么不给我取名007?
多威风?
这个也是代号啊?”
妈妈说:“你还知道007呀?”
“是啊!
我们班的男同学,啥都知道。”
我质问妈妈:“妈妈,你是不是给我上户口的时候,搞错了啊?”
妈妈说:“是妈妈的错!
也可能是民警听对了,写错了,没有及时纠正。”
“妈妈,那我要去派出所改正一下。
明天就去!”
“乖宝宝,改名字很麻烦的。
错就将就将就吧。”
“不行,我不要这个名字。
我们班上很多同学,也都不满意自己的名字。
老师点名,喊一个紫萱,几个同学都站起来了。
喊一个浩然,也站起来一大帮。”
妈妈:“那老师怎么办呢?”
“老师就真给编号了。”
我除了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外,还不喜欢自己的长相。
我的长相也是很独特,很另类,长得很不合群。
特别我的眼仁,怎么会有深蓝深蓝的颜色呢?
小伙伴们都是大大的黑葡萄,可我的,是一颗蓝莓。
鼻梁也是挺挺的,鼻头还微微上翘。
头发也带有一点卷发的样子。
从小就这样!
皮肤也是白里透红,红里透着淡淡的血丝。
活脱脱一个外国人。
听外婆讲,我几个月大的时候,外婆把我放在婴儿车里推出去玩。
还闹了笑话!
邻居的婆婆们,见我外婆婴儿车里面放一个洋娃娃推着玩。
还背地里窃窃私语:“穆家那刘老师,那么年轻就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了?
看看吧!
推个洋娃娃玩了。
实在太可惜了。”
因为,很多得了这种阿尔兹海默症的人,也就是平常说的老年痴呆症,多数女病人都会抱一个芭比娃娃玩。
那些婆婆们,以为我外婆真的傻瓜了。
外婆听见后,对那些婆婆们一阵痛骂:“你们才老年痴呆了!
这是布偶娃娃吗?
瞎了你们的钛合金狗眼。
看清楚,这是我的外孙子。”
那些婆婆们更加觉得外婆是真的老年痴呆了。
平常那么有修养的一个人,还是大学里的老师。
今天失态了,骂人了。
还真把洋娃娃当成外孙子了。
这不是傻了是啥呢?
这世界上有几个疯子说自己疯的?
越是否认越是真的。
有那不怎么怕事的婆婆,首接和外婆顶嘴了:“刘老师,我尊您是老师,不和你一般见识。
其实,人生病,谁也不愿意。
人要得什么病,谁也算不准。
黄泉路上无老少,只是去早与去迟。
您得了老年痴呆症,也不要有什么想不通的。
顺其自然吧!
后颈窝,摸得到,看不到。
人人都要走那条路!
你不要悲观,不要骂人了。”
外婆一听,更是火冒三丈。
“那瞎婆娘,你咋说话呢?
我今天活天的冤枉,把外孙子推出来玩,还被你们这帮天杀的认为我老年痴呆了。”
外婆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修养了,从婴儿车里面,把我提起来,甩了屁股几个巴掌。
我哇哇大哭!
就这哭声,引来很多人围观。
“还真是个小孩子呢!”
“是外国人吧?”
“你女婿是外国人吗?”
“女儿嫁给了外国人,有钱,怪不得这么豪横。
说话都带刺!”
“什么嫁给外国人啊?
八成就是和外国种的私生子。”
草!
这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
外婆毕竟还是有修养的人,也不和这些人计较争辩。
推着我就走了。
后来,我大一些的时候。
听了外婆讲的这段故事,我就有点疑惑了。
为什么呢?
因为,按照外婆的脾气秉性、气质修养,她断然不会骂街。
那为什么别人怀疑我是洋娃娃,外婆就大发雷霆呢?
难道我真的是外国种?
难道是外婆要保护我的什么隐私?
从那以后,我就有点自己把自己孤立起来了。
不想和别人说话,不理会别人的问候。
外公外婆竟然还怀疑我有孤独症,带我去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结论是:一切正常。
也许,有的小伙伴,如果长我这个样子,可能会骄傲一辈子。
但这个长相,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负担。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野种的感觉。
吃的是这里的饭,说的是这里的话,走的是这里的路,读的是这里的书。
怎么就成外国人了呢?
对于我的长相,我也与父亲对比过,一点父亲的影子都没有。
我父亲叫郝嘉,一个在美国留学数年的博士。
平时说话,温文尔雅。
可以向最高领导保证,父亲从来没有用超过40分贝的音量,说过一句话。
他的态度总是那么谦逊,谨小慎微。
甚至文雅得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像男子汉,但绝对不是娘炮!
白净的皮肤,瘦削的脸庞,高高的鼻梁架一副金丝眼镜。
大高个,总有一米八几吧?
看父亲走路的姿势,都生怕踩死地上的蚂蚁。
父亲给人们的印象,就是一位善良、儒雅且内外双修到极致的,几乎没有缺点的标准好男人。
那么,我是谁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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