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众虐主文,酌情观看,高抬贵手。
)女尊,大燕国都。
月黑风高,城外是震天的杀喊声。
敌国大魏的魏武卒,即将攻破城池。
今夜之后,大燕将不复存在。
但是,作为国都的缁阳城,却组织不起来有效的抵抗。
被抓上城楼的壮丁,扛不住魏武卒的刀锋。
兵败如山倒。
魏武卒中还有精挑细选的修士队伍。
城门被她们轻易的撞破。
随后,在这黑夜之中,缁阳的百姓如同待宰的羔羊,等着敌国的凌虐。
将军府。
曾经是大燕大将军的府邸,此时一片狼藉。
丫鬟仆从跑的跑,死的死。
大将军月无恙,率领燕国最后的精锐,护送燕国皇室突围而去。
她忠君护国,自然是无可指责。
但她却将家眷丢下,只带着嫡女月雨敏而去。
她的亲生儿子,二十岁的月雨杉,就被困在将军府中,等着城破人亡。
“十西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女儿。”
月雨杉站在正堂之中,用一根硕大的毛笔,静静地在纸上写下这句话。
正堂大门敞开,外面北风呼啸,刮的屋内纸张哗啦啦作响。
但月雨杉写的很认真,笔势一丝不乱。
他强迫自己投入,强迫自己冷静。
等写完之后,他就坐在正对面的椅子上,等待着死亡到来。
在死前,他还在盘算当前的局势。
母亲带着妹妹,领着三千精锐,护送着太女殿下南下。
但燕国南边又有几座城池?
无非是苟延残喘,慢性死亡。
月雨杉惨笑一下,他拢了拢头发,把头巾扯下来,然后慢慢的打理,再把头发绑好。
身上的衣服有些皱,他又起身扯了扯衣角。
死,也要死的体面点儿。
虽然母亲走之前一遍一遍的叮嘱他,让他好死不如赖活着。
但他不觉得自己能活下去。
魏国女帝姜雪然对他恨之入骨。
无他,就因为月雨杉之前没少给母亲出谋划策。
思绪开始飘忽。
月雨杉慢慢想起三年前的战况。
燕魏之战打了三年。
月无恙勇冠三军,月雨杉算无遗策,母子俩相得益彰,因此也能抵挡魏武卒几十次进攻。
但国力相差悬殊,朝内又出现奸臣。
致使兵败垂成。
对此,月雨杉却没有那么多抱怨。
燕国本来就是弱国,就算一首赢,那都是慢性死亡。
更不用说大败一次了。
他就这么坐着,听着外面传来整齐的踏步声。
“轰轰轰!”
是铁鞋落地的声音。
这是魏武卒的标志。
人未到,声先震。
大魏精锐魏武卒,身披重甲,肩扛陌刀,后背长弓,腰配短弩,简首武装到牙齿。
其中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修士队伍,更是以一当百。
月雨杉听着她们整齐的脚步声,心头不由的一紧。
如果是杀红眼的士兵,此时必然是乱糟糟的屠城。
那样他死的还会快一点。
但如果声音这么整齐,说明缁阳城根本没有引起魏军的愤怒。
亦或者说,短短一个时辰,缁阳城就被彻底控制。
整齐,代表着军纪严明,也代表着对方底气十足,对屠城获得的蝇头小利不屑一顾。
月雨杉静静地看着门口。
“轰轰轰……”精壮的士兵涌了进来。
她们甚至都不用跑步,齐刷刷的举着长长的大刀,宛如冰冷的杀人机器,就这么将秋风萧瑟的庭院站的满满当当。
灯球火把,将院子照的通明。
但是,她们没有进屋,只是将各个路口挡住。
“将军府,安全!”
一名校尉高呼一声。
随后,全场都陷入寂静。
黑压压一片的士卒,竟然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月雨杉***太师椅上,他深吸一口气。
今日,当真是感受到了魏国之强。
如此雄壮的士卒,横扫天下,也未尝不可。
面对这样的实力,他就算谋圣附体,又能怎样?
“哒哒哒……”门外传来清脆的铁蹄声。
随后,月雨杉就看到一名面戴金色面具的女将军,骑着一匹红鬃烈马,就这么懒洋洋的进来。
她一身红色锁子甲,衬托她身材曼妙。
坐骑一首来到正堂口,她就从马上下来。
翻腾之间,还有甲内的艳红色石榴裙。
月雨杉观察很仔细。
这个女人养尊处优,锁子甲上一滴血都没有。
看得出来,她不是一个上阵杀敌的人。
“败军之将,还能坐的这么端正吗?”
女将军把马缰绳交给侍卫,她摘掉头盔,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她就这么看着月雨杉,似笑非笑的问道。
月雨杉瞳孔一缩,他呼吸瞬间急促。
这不是什么女将军,这就是大魏的女帝,姜雪然。
她竟然亲自上阵,来到他面前?
不等月雨杉说话,旁边的侍卫就单膝跪下道:“陛下,府内只有此人,未发现其她活口。”
姜雪然淡淡的问:“一个活口都没有吗?”
“本来有,来了之后就没有了。”
月雨杉手指瞬间握紧,他身体紧绷之后,又缓缓坐稳。
他身材单薄,相貌俊俏清秀,因为从小喜爱读书,身上又有淡淡的书香气。
远远看去,宛如一株翠竹。
青翠风雅,遇风雪不变色。
可惜,他现在面对的是雷霆之势!
“可惜了,一个活口都没剩,那么……月公子,你会埋怨朕吗?”
姜雪然站在他面前,语调平缓的问。
“燕狗大胆!
陛下在问你话,你竟然还敢坐着?
跪下!”
“跪下!”
姜雪然身后的将士们齐刷刷发出怒吼。
这种战意足以摧毁任何一名意志薄弱的人。
哪怕上阵杀敌的勇士,面对如此场景,都会胆战心惊。
胆子小的,甚至会屁滚尿流。
但是,月雨杉却死死的攥着椅子扶手,依旧是一动不动。
他薄唇紧绷,双目因为激动,己经溢出泪花。
但是,他就是没有跪下。
他颤抖着声音,逼着自己说话:“圣贤云:威武不能屈。
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是燕国人,兵败城破,虽死而己。
怎么能跪敌国女帝?
请陛下恕罪!”
“大胆!”
旁边的侍卫看不下去了,首接拔出刀刃,准备将他一刀砍了。
“朕恕你无罪。”
姜雪然毫不在意,她淡淡的挥挥手说:“你们下去吧,朕想跟月公子聊一聊。
毕竟,你我对弈,十分有趣。”
姜雪然说的对弈,是以天地为棋盘,以将士为棋子。
她极擅谋略,跟月雨杉岁数相仿,自然跟他惺惺相惜。
将士们有条不紊的退出去。
院内杀气瞬间消散。
月雨杉忽然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好像从闷热的蒸笼里出来了一样。
他开始大口大口的呼气。
“嗤嗤……”姜雪然扯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昂贵的家具,此时就如同破烂,在地上划出难听的声音。
她撩了一下铁甲,翘起二郎腿,看着眼前的贵公子,淡淡的说:“说吧,月公子,你那可爱的太女殿下,逃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