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把段清昀踩进泥里,却在重逢夜被他用镀金易拉罐环锁住咽喉。
“温繁”他咬破我耳垂,
“十七岁的雨,现在该你还了”
[1]
我叼着草莓味棒棒糖蹲在楼梯转角,铁锈味的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掀起校服裙摆。
段清昀抱着一摞作业本从走廊尽头走来,洗得发灰的衬衫扎进褪色校裤,裤脚吊在嶙峋的脚踝上方,像株营养不良的竹子。
“喂,书呆子。”
我伸脚绊他时,腕间的碎钻手链剐蹭到墙皮。
作业本哗啦啦散落一地,他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后颈凸起的骨节随呼吸起伏,像只折翼的蝶。
“温同学……”
他抬头时眼镜滑到鼻尖,露出湿漉漉的瞳孔。
我忽然想起上周在教务处偷看到的档案——“段清昀,母亲尿毒症晚期,特困生补助申请中”。
镶着水钻的鞋尖碾过他指尖,我弯腰捡起数学练习册,扉页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刺得眼睛发酸:
“明天开始,每天放学来我家补习。”
他僵在原地,脖颈浮起窘迫的红。
我扯下校牌甩在他脸上,金属棱角在他颧骨划出细痕:“包吃包住,时薪五百,可以预支半年工资。”
转身时踩碎了滚到脚边的棒棒糖棍,黏腻的草莓香在鞋底发出咯吱声响。
其实昨晚父亲秘书发来的资料里,有张ICU缴费单的照片——欠费金额八万七千元,日期截止到明天。
[2]
段清昀第一次踏进我家别墅时,在玄关杵成了雕像。
水晶吊灯的光晕落在他发顶,照出校服领口磨损的线头。
“咖啡洒了。”
我故意将滚烫的拿铁泼向他裤腿,褐色液体顺着帆布鞋渗进地毯。
他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拭,耳尖红得像要滴血,后颈那颗淡褐小痣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错一题扣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