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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单行道

发表时间: 2025-05-20
打印机吐出的纸张还带着余温。

林见鹤蹲在公司的文印室地板上,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凌晨三点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手背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像囚服的纹路。

"SOLO艺人顾淮舟企划书"——加粗的黑体字刺得他视网膜生疼。

文件右下方有个熟悉的签名笔迹,日期是两周前。

正是顾淮舟开始频繁缺席团体排练的那段时间。

林见鹤突然想起昨晚宿舍浴室里,他撞见顾淮舟在刮胡子,镜子上蒙着厚厚的水雾,可那人下巴上新鲜的伤口还在渗血珠。

"怎么慌成这样?

"顾淮舟当时这样笑他,剃须刀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现在想来,那分明是熬夜练习个人曲目的证据。

纸张在林见鹤手中皱成一团。

他摸到口袋里震动的手机,锁屏上是经纪人刚发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代表办公室,关于队长交接事宜。

代表办公室的绿植枯死了两盆。

林见鹤盯着那片焦黄的叶尖,听着代表用谈论天气的语气说:"淮舟下个月开始个人活动,队长由你接任。

"玻璃幕墙外的A市阴云密布,暴雨来临前的低气压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本人同意?

"这句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时,林见鹤被自己声音里的嘶哑吓了一跳。

代表推过来一份合同复印件,顾淮舟的签名龙飞凤舞地躺在最后一页,比平时签售时的笔迹潦草许多。

"事实上,"代表扶了扶眼镜,"是他经纪人先提出的。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门微微晃动,林见鹤冲过去时,正好看见顾淮舟的衣角消失在转角处。

他追上去抓住对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顾淮舟转身时,他闻到了淡淡的古龙水味。

这是最近才有的习惯,以前练习到凌晨时,他们身上只有汗水和地板清洁剂的味道。

"解释。

"林见鹤把企划书拍在他胸口,纸张雪花般散落在地。

顾淮舟弯腰去捡的动作缓慢得像电影慢镜头,后颈凸起的骨节在衬衫领口若隐若现。

"上楼说。

"顾淮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们一前一后走上消防通道,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回荡。

林见鹤数着台阶,忽然想起去年躲私生饭时,顾淮舟也是这样走在他前面,在拐角处突然回头拉住他的手。

顶楼杂物间堆满了过期的宣传海报。

顾淮舟反手锁门的咔嗒声让林见鹤后颈汗毛倒竖,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过去三年里,他们在无数个节目的后台杂物间里接吻,门锁落下的声音总是伴随着对方灼热的呼吸。

但今天顾淮舟只是靠在摞起的音响箱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林见鹤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上周。

"顾淮舟没点燃,只是把香烟在指间转来转去。

"总得找点发泄方式。

"他嘴角扯出的笑容让林见鹤想起他们第一次吵架,那时刚出道三个月,因为林见鹤把顾淮舟最喜欢的卫衣借给了忙内。

"所以?

"林见鹤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没有要说的?

"顾淮舟终于抬起头,杂物间昏暗的灯光下,他眼下的青黑格外明显。

"公司去年就在策划了,"他摩挲着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我挣扎过。

""挣扎?

"林见鹤突然笑出声,这个词汇在舌尖泛着铁锈味"每天装作若无其事和我们排练,半夜偷偷练习个人曲目,这叫挣扎?

"他向前一步,皮鞋碾过散落的企划书,"还是说,你早就受够了当队长?

"顾淮舟的瞳孔骤然收缩。

林见鹤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但他知道哪里会让顾淮舟最痛。

他们曾经约定过要一起带领团队登顶,在去年拿到大赏时,顾淮舟还抱着他在安可舞台上哭得发抖。

"见鹤。

"顾淮舟伸手想碰他肩膀,被狠狠拍开。

这个称呼像根引线,点燃了林见鹤积压的情绪。

他抓起旁边架子上的旧CD盒砸向墙壁,塑料碎片西溅时喉咙里涌上血腥味。

"你走了我们就完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时,林见鹤自己都愣住了。

更让他心脏停跳的是顾淮舟的反应——那人只是垂下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暴雨砸在消防通道的金属楼梯上,像千万颗坠落的弹珠。

林见鹤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只记得淋浴间里冰冷的水流,和镜子里自己发红的眼眶。

凌晨西点,他光脚走进练习室,发现顾淮舟常坐的角落放着半瓶矿泉水,瓶身凝结的水珠像无声的眼泪。

出道五周年纪念演唱会前一周,官方发布了顾淮舟单飞的公告。

林见鹤在待机室里刷着手机,看着#顾淮舟退团#的词条以恐怖的速度爬上热搜。

成员们沉默地化着妆,没人敢提那个名字。

"见鹤哥..."忙内递来冰美式时欲言又止。

林见鹤接过咖啡笑了笑,完美扮演着新任队长的角色:"待会儿彩排注意走位,新编舞的动线很复杂。

"他转身时撞到化妆台,顾淮舟留下的那瓶桃子味卸妆水滚落在地。

液体在地板上蜿蜒成奇怪的形状,像幅抽象的地图。

林见鹤蹲下去擦,突然发现瓶底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顾淮舟的字迹:对不起。

彩排时音响出了问题。

林见鹤站在舞台中央,耳返里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

他本能地转头看向左侧——过去五年里,每当出现技术故障,总会第一时间朝他打手势。

但现在那个位置空荡荡的,只有一束追光孤零零地照在那里。

演唱会当天下了今年最大的暴雨。

林见鹤在安可环节滑倒了,膝盖重重磕在舞台边缘。

疼痛顺着神经窜上太阳穴时,他恍惚看见顾淮舟从舞台侧面冲出来,就像以前每次他受伤时那样。

但下一秒聚光灯转开,那里只有被雨水打湿的彩带。

庆功宴上经纪人喝多了,拍着他肩膀说:"见鹤啊,你知道淮舟为什么同意单飞吗?

"香槟的气泡在杯子里炸开,林见鹤盯着那些转瞬即逝的泡沫。

"公司用团队续约条件要挟他,"经纪人凑近他耳边,酒气熏得人想吐"说不单飞就解散组合..."林见鹤的酒杯掉在地毯上,暗红色的液体洇开一片。

他冲进洗手间干呕,抬头时在镜子里看见一个陌生的自己——眼妆晕开,嘴角还挂着勉强的微笑。

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流声掩盖了他喉咙里挤出的呜咽。

凌晨三点,林见鹤独自回到练习室。

雨己经停了,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地板上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发疯似的翻找每个角落,终于在音响设备下面摸到一张照片——2015年的初舞台他和顾淮舟在待机室镜子前的***。

照片背面用马克笔写着:我们。

手机屏幕亮起,是顾淮舟的消息:看到今天的舞台了,很完美。

林见鹤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最终只回了一个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

对话框顶部的"正在输入"闪烁了很久,最后发来的是一段音频文件。

钢琴前奏响起的瞬间,林见鹤就认出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舞台的伴奏。

顾淮舟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时,他整个人蜷缩在地板上,像回到母体的胎儿。

这首歌原本有段双人合唱,当林见鹤习惯性地在空白处轻声跟唱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第二天有媒体采访。

化妆师遮不住林见鹤红肿的眼睛,只好给他戴上平光眼镜。

"见鹤作为新队长有什么感想?

"记者的问题像把钝刀。

林见鹤对着镜头微笑,说出排练过无数次的官方回答,却在低头整理袖口时发现内侧用荧光笔写着的小字:你会做得比我好。

签售会上有个粉丝哭着问顾淮舟会不会回来。

林见鹤签名的笔尖顿了一下,墨水在纸上晕开成黑色的太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平稳得不像话。

粉丝离开后,他在桌下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回到宿舍己是深夜。

林见鹤在浴室镜子上写写画画,水汽消散后,显现出的是顾淮舟教他当队长时画的流程图。

热水冲在背上像无数根针,他终于允许自己哭出来,却发现自己己经忘了该怎么流泪。

衣柜最底层放着落下的运动外套。

林见鹤把脸埋进布料里深呼吸,洗衣液的味道掩盖了原本属于那人的气息。

手机突然震动,是顾淮舟新歌的预告推送——封面上那人戴着他们一起买的项链,背景是练习室的镜子,隐约映出半个模糊的身影。

林见鹤关掉推送,点开相册里加密的文件夹。

2015年初雪的照片里,十七岁的顾淮舟正对着镜头做鬼脸,而他自己的倒影在玻璃上,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窗外又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窗玻璃,像某种摩尔斯电码。

他打开和顾淮舟的聊天窗口,输入又删除,最终发出去的是昨天演唱会的后台合照。

三分钟后,对方回复了一张汉江夜景,镜头一角露出半杯喝过的啤酒。

没有文字,但林见鹤知道那是他们曾经常去的便利店门口。

雨声渐歇时,林见鹤在窗台上发现一只湿透的纸飞机。

展开后是顾淮舟新歌的歌词手稿,某行被反复涂改过的字迹依稀可辨:逆向行走的时针啊,请在尽头等等我。

晨光染亮天际线时,林见鹤套上卫衣出门跑步。

路过公园的长椅时,他看见有人留下的易拉罐环——和他们第一次喝醉时,顾淮舟套在他手指上那个一模一样。

耳机里随机到顾淮舟的新歌预告,钢琴间奏里藏着他们出道曲的旋律。

林见鹤加快脚步,汗水混合着晨雾打湿睫毛。

拐过最后一个弯时,他仿佛看见某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便利店门口,但雾气散去后,那里只有被风吹动的自动门。

手机日历弹出提醒:淮舟哥生日。

林见鹤站在初升的阳光下,终于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