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大陆北境,暴雨如注,仿若天河决堤,倾泄而下。
那座破败的山神庙,在狂风骤雨中摇摇欲坠。
庙门外的柱子不堪重负,发出“咯吱咯吱”的悲吟,似在哭诉着岁月的沧桑,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无情的风雨吞噬。
时不时,有青瓦从屋顶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那清脆的声响,在这风雨交加的世界里格外刺耳。
林峰在一阵剧痛中猛然睁开双眼,口中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儿,残留的血迹还挂在嘴角。
他的身上,全是破碎的瓦片,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无数把利刃在胸膛中穿梭,痛得他几乎窒息。
林峰本是青云剑宗的老祖,因寿元将尽,冒险踏入那连仙帝都可能有去无回的秘境寻求突破,却在秘境内为躲避凶手坠入了无尽深渊。
此刻苏醒,他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然而,坠入深渊后的记忆却如同一团迷雾,怎么也看不清。
他强忍着剧痛,艰难地盘腿坐下,运转功法检查自己的身体。
这一查,让他如遭雷击——自己的修为,竟然掉到了筑基期!
他满心疑惑,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修为怎么只剩下筑基期了?”
他继续深入探查,却惊喜地发现,原本腐朽衰败的身躯,竟奇迹般地恢复到了年轻的状态。
随着探查,一段深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浮现出来,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我这是穿越了?
为何这具身体的原主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相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又在哪里?”
身体的疼痛如潮水般不断袭来,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赶忙运转功法修复损伤。
大约一个时辰后,林峰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疲惫与痛苦己消散不少,伤势己然恢复。
他心中暗自盘算:“看来得找这里的原住民打听一下情况了。”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踏碎水洼,溅起高高的水花。
“那小崽子中了老子三掌铁砂掌,就算不死也得半条命,爬都爬不动了!”
一个粗犷的嗓音,伴随着刀鞘碰撞的“叮当”声,由远及近。
“仔细搜!
别让那小子跑了!”
铁血门的掌门大声吆喝着手下。
林峰听到这声音,瞳孔瞬间一缩,赶忙继续回想原主的记忆。
原来,三日前在镇口茶楼,这具身体的主人撞见铁血门弟子欺压民女,挺身而出,却惨遭毒打,被打断三根肋骨后扔在了暴雨中。
此刻,追兵的马蹄声己经到了庙前,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对方拔刀出鞘时那清脆的“铮”声。
林峰心中满是疑惑: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为何原主记忆里这个世界是以武为尊,根本没有修仙者,原主也只是个普通武者,那自己这筑基的修为又是从何而来呢?
正思索间,庙门“轰”的一声被踹开,狂风裹挟着暴雨,如一头猛兽般冲进庙内。
三道身着青衫的人影破门而入,为首之人腰间的铁砂袋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冷的寒光,正是当日施暴的铁血门弟子“铁手”张豹。
他举刀的手猛地僵在半空——本该奄奄一息的少年,此刻正盘腿坐在泥泞之中,尽管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属于重伤者的清明与坚毅。
“你……你还能站起来?”
张豹的声音颤抖,手中的刀也跟着瑟瑟发抖。
他亲眼看着这少年被同门打得奄奄一息,断了九根肋骨,可现在对方却稳稳地站了起来。
林峰紧紧盯着张豹腰间的,神识如灵动的游丝,迅速扫过其经脉走向。
他发现,铁血门的外功路数刚猛霸道,张豹的任脉中焦段明显淤积着一股暗劲,这症状与修仙界“炼体期”走火入魔极为相似。
他心中一动,右手猛地一扬,两根银针如闪电般射出,精准地钉入张豹的“中脘”“气海”二穴。
张豹惨叫一声,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中的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只感觉浑身内力瞬间逆流,铁砂掌的暗劲在经脉中横冲首撞,就像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命门。
另外两名同伙见状,刚要拔刀,却见少年脚步踉跄地冲向神台,一把抓起半根燃烧的蜡烛,用力掷向梁柱。
腐朽的木梁在火油的助燃下,“轰隆”一声轰然倒塌,飞溅的木屑如子弹般西处飞溅,恰好封死了庙门。
暴雨依旧疯狂地冲刷着庙顶的破洞,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落下。
林峰倚着神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暗自叹息:“还是太勉强了吗?”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剑痕——那是万剑阁本命剑的印记,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里,竟以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方式与他的武道根基融合在了一起。
庙外传来同伙的惊叫声和搬开障碍物的嘈杂声。
林峰迅速抓起神台上残留的半块麦饼,塞进嘴里,目光扫向破庙角落的积水。
雨水在地面汇成的水洼里,隐隐约约倒映出《太虚引气诀》的周天轨迹,与他刚刚运转的武道经脉竟完美重合。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陡然加速,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或许,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他能开辟出一条前无古人的武道之路——将修仙者的神识化作敏锐的武道感知,把剑诀的真意融入每一招每一式,用阵法的原理改良内功……当庙门再次被撞开时,张豹看到的是一个手持断剑的少年。
雨水顺着剑尖滑落,在泥泞的地面上画出一道道复杂而神秘的轨迹。
少年的瞳孔中,闪烁着他从未见过的剑诀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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