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织月将染缸里的红线缠在指尖,螺子黛的残渍在烛光下闪烁着奇异的紫光。
那缕头发上残留的胭脂痕迹,跟她昨晚在苏明玉鬓角看到的血痣简首一模一样。
她紧紧握住铜锁残片,父亲临终前那嘶哑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长安织锦局……藏着能震撼山河的秘密地图……”三更半夜,她躲开巡夜的绣娘,蹑手蹑脚地溜进苏明玉的妆阁。
檀木匣里的血玉簪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簪尾的云纹和她铜锁上的月牙缺口完美契合。
林织月刚要拓印地图,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苏明玉的绣鞋踩碎了窗棂上的积雪。
“从岭南来的野丫头就是不安分。”
苏明玉的冷笑声中带着丝丝寒意,烛光映照出她眼尾血痣裂开的缝隙,里面居然有黑虫在蠕动,“三年前岭南驿站的焦尸,可都是为了这玉簪里的山河阵而献祭的。”
林织月袖中的铜锁突然变得滚烫,匣内的地图也渗出了赤鳞纹路。
苏明玉挥簪刺来,红线在空中变成了“刑部缉凶令”的符咒。
她侧身一闪,簪尾却还是划破了她的颈侧——伤口瞬间泛起青鳞,和萧景珩蟒袍内衬的鳞纹一模一样。
“林家血脉竟然能破阎罗蛊……”苏明玉的指尖沾上林织月的鳞血,突然颤抖着惊呼起来,“你锁骨上的月牙纹……是山河阵枢机的钥匙!”
窗外传来内侍清亮的传声:“贵妃有请苏绣娘入宫献百鸟朝凤锦!”
苏明玉收簪轻笑,林织月赶忙把玉簪残片和铜锁藏进袖口。
妆匣里头,半卷染血的《剔骨使名录》露出一角,最后一页明晃晃写着“岭南林氏,戊戌年除”。
第二天一大早,林织月就把改配孔雀尾羽的锦缎送进了贵妃殿。
内侍的赞扬声还没落,苏明玉却捧着残次品哭哭啼啼:“岭南匠族私自改动贡品配色,说不定是有什么巫蛊诅咒!”
贵妃凤钗上的孔雀翎羽突然爆开,变成百只红眼小蛊虫朝林织月扑了过去。
“岭南截杀案的余孽……”贵妃眼尾第三颗泪痣突然裂开,露出刑部剔骨使的阎罗令纹,“二十年前没清理干净的血脉,今天该用来献祭山河阵啦!”
林织月用双珠核震开蛊群,锁骨月牙纹迸出青光。
地宫青铜门在殿底“轰隆”一声打开,无数血线缠住她的脚踝——门里浮出刑部暗阁的剔骨台,架子上摆着岭南匠族锁骨嵌珠的焦尸。
“萧景珩……”林织月扯着嗓子喊出那个名字,剔骨台却突然冒出他的虚影,“林家血脉饲阵,才能重启山河龙脉哦。”
他蟒袍内衬的鳞纹和她锁骨青鳞开始欢快地共鸣,地宫深处传来婴儿般清脆的龙吟。
贵妃的幼蛊群像一群调皮的孩子,衔着血线爬上林织月身躯,她锁骨血瞳猛地睁开,映出山河阵枢机的星图:十二枚孔雀翎羽标记的驿站,恰好与岭南商道暗窖的焦尸位置重合。
玉簪残片在地宫血雾中愉快地重组,簪尾云纹显出“以林家血脉,饲龙脉,镇山河”的阎罗咒文。
“山河阵重启需剔骨使祭珠核……”萧景珩虚影嬉笑着撕开林织月衣襟,她锁骨月牙纹却突然爆出父亲残魂,“铜锁内藏林家最后珠核,破锁即破阵!”
地宫穹顶裂开九道星痕,龙脉玉髓像欢乐的溪流灌入林织月躯体。
她以双珠核轻松震碎锁骨铜锁,万千珠核残片爆开绚丽血雾——山河阵枢机崩塌的瞬间,贵妃与萧景珩的躯壳化为璀璨星尘,唯有十二枚玉簪像流星般坠入虚空裂隙。
裂隙中渗出神秘紫血,浮出一具身着岭南织锦的可爱童尸。
童尸锁骨月牙纹与她血瞳完美重合,喉管血线缠着半枚月引珠,发出清脆低语:“岭南截杀案幸存者……二十年前,贵妃借刑部剔骨使,屠尽林家匠族……”话还没说完,童尸就像变戏法一样化作千缕血发缠住林织月。
发梢玉簪残片结成“山河阵重启密钥”几个俏皮的血字,字痕却被裂隙迅速吞噬。
她脑中突然“砰”的一声——刑部暗阁的剔骨使名录上,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个新名字:林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