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金銮宴惊变:嫡女舞剑,血溅凤冠巳时三刻,金銮殿檐角的铜铃随暖风轻响。
姜晚璃扶着雕花马车帘幕,望着朱红色宫墙下往来的达官贵女——她们簪金戴银,面上堆着虚伪的笑,却不知今日这场”太子选妃宴“,将成为她屠刀下的第一座祭坛。”
姑娘,顾丞相的人送来了这个。
“丫鬟青禾递来一个檀木匣子,打开竟是一套鎏金软甲,内衬绣着暗纹凤凰,甲片薄如蝉翼却坚如精铁。
姜晚璃指尖拂过甲胄内侧的”承“字烙痕,唇角扬起冷笑——顾承渊果然知道,今日她要在太岁头上动土。
选妃宴设在太液池畔,九曲桥上搭起琉璃戏台,台下首座是皇帝赵景洪,左首坐着太子赵明焕,右首则是顾承渊。
姜晚璃踩着七步响的金丝绣鞋上台时,正看见姜如月穿着她前世的嫁衣,依偎在沈修远身侧,两人交头接耳时,沈修远指尖正把玩着一枚刻着”明“字的玉佩。”
这是太子给你的定情信物?
“她擦肩而过时轻声开口,惊得两人猛地分开。
姜如月脸色发白,却仍强作镇定:”妹妹今日穿得倒是素净,莫不是嫉妒姐姐要当太子妃?
“姜晚璃扫过她身上的丹蔻色云锦嫁衣,袖口绣着本应属于皇室的”翟衣纹“,眼底寒芒更盛——前世姜如月就是穿着这件僭越的嫁衣,踩着她的尸骨成为太子侧妃,今日她便要让这***,亲眼看看什么叫”偷来的凤冠,戴不稳“。”
下面有请姜府嫡女,姜晚璃姑娘献舞《火凤涅槃》。
“礼乐声起,姜晚璃褪去外袍,露出内里的赤红色舞衣,腰间悬着七枚青铜铃铛。
她旋身时,铃铛发出清越声响,与太液池中倒映的日光交相辉映,竟似有凤凰虚影在池中展翅。
太子赵明焕看得目眩神迷,连顾承渊都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案上的鎏金镇纸。
舞至***,姜晚璃突然甩袖,七枚铃铛”砰“地炸开,漫天金粉中,她手中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
剑尖挑起姜如月的面纱,露出她左踝上被粉黛遮掩的胎记:”太子殿下可知道,您看中的贤良淑德,其实是个冒名顶替的野种?
“全场哗然。
姜如月踉跄着后退,沈修远慌忙扶住她,却不慎碰掉了她鬓间的步摇——里面滚出一卷细纸,正是前世他勾结外敌的密信。
姜晚璃脚尖一点,软剑精准挑开纸卷,大声念道:”八月十五,里应外合,共破京都,沈公子好胆,竟敢私通北狄?
“”你、你血口喷人!
“沈修远抽出腰间佩剑,却见姜晚璃手腕翻转,软剑突然变成九节鞭,鞭梢卷住他手腕猛地一扯,他整个人踉跄着跪倒在皇帝面前。
赵景洪铁青着脸接过密信,目光扫过上面的朱砂印章,赫然是北狄狼王的图腾。”
陛下,这是臣妾的嫁妆!
“李氏突然从席位上冲出,”定是晚璃这丫头偷了老爷的印鉴伪造……“”伪造?
“姜晚璃冷笑,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这是沈府私铸铜钱的账本,每一笔都有李氏的手印。
至于印鉴——“她抬手甩出三枚透骨钉,精准钉在大殿立柱上,露出后面暗格中藏着的侯府私印,”李氏勾结沈修远私造兵器,证据就在此处!
“太液池畔传来重物落水声,竟是李氏的陪嫁丫鬟想毁尸灭迹,却被青禾一脚踹进池里。
姜晚璃踩着湿滑的九曲桥走向皇帝,每一步都让廊下灯笼轻轻晃动,映得她脸色忽明忽暗:”陛下,臣女还有一物,要献给太子殿下。
“她抬手击掌,八个蒙面侍卫抬着一口朱漆木箱闯入,箱盖掀开的瞬间,满殿贵女齐声尖叫——里面竟是一具白骨,胸前还插着半枚玉佩,正是太子腰间常戴的”双龙戏珠“佩。”
这是太子乳母张嬷嬷的骸骨。
“姜晚璃指着白骨手腕上的银镯子,”当年太子生母暴毙,张嬷嬷发现真相后被灭口,这镯子内侧刻着明焕弑母西个字,便是最好的证据。
“赵明焕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父皇,儿臣没有……这都是姜晚璃的阴谋!
“话音未落,顾承渊突然起身,袖中滑落一卷密报:”臣今早收到消息,北狄斥候己至雁门关外三十里,而沈修远私调的三万精兵,正往京都方向而来。
“皇帝猛地站起,龙袍扫落案上酒盏:”来人!
将太子、沈修远、李氏等人当场拿下!
“武士冲上前时,姜如月突然拔出藏在发间的匕首,朝着姜晚璃面门刺来——却见后者侧身避开,九节鞭如灵蛇出洞,缠住她手腕往后一拽,匕首”哐当“落地,露出刀柄上的北狄狼头纹。”
原来嫡姐不仅是冒牌货,还是北狄细作?
“姜晚璃捏着她下巴,迫使她看向皇帝,”陛下可还记得,十年前北疆惨案中消失的镇北王妃?
臣女今日才知,她竟被李氏剜去容貌,顶替成了侯府夫人!
“随着又一道暗格开启,一具戴着镣铐的女尸被抬出,李氏见状当场昏厥。
姜晚璃望着她扭曲的脸,忽然想起前世自己被沉塘前,李氏也是这样冷笑着说”你娘当年就是这样哭着求我的“——如今,终于轮到她们还债了。”
姜姑娘果真神机妙算。
“顾承渊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指尖替她拂去肩头金粉,”不过本相更好奇,你是如何得知太子乳母的骸骨藏在沈府地窖?
“”因为沈修远前世告诉我,那具尸体上有他的把柄。
“姜晚璃低声开口,趁人不备将半枚玉佩塞进他掌心,”现在该丞相兑现承诺了——太子私兵,该如何处置?
“男人挑眉,眼底闪过赞许:”自然是……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抬手轻挥,暗处突然涌出无数身着玄甲的暗卫,领头之人竟是镇北王府的副将。
姜晚璃这才惊觉,顾承渊早己布下天罗地网,就等她这枚棋子撬动全盘。
酉时三刻,夕阳将金銮殿染成血色。
姜晚璃站在阶前,看着李氏等人被拖入天牢,沈修远经过她身侧时突然 spit血沫:”你以为顾承渊是好人?
他当年……“”他当年如何?
“姜晚璃揪住他头发,软剑抵住他咽喉,”是他亲手将你引荐给太子,还是他默许你私铸兵器?
沈修远,你们不过都是顾承渊棋盘上的卒子,而我——“她猛地挥剑,削掉他一只耳朵,”是执棋人。
“惨叫声中,顾承渊递来一方绣帕,上面绣着半只凤凰:”本相发现,你比我想象中更有趣。
“姜晚璃擦去剑上血迹,瞥见他腰间玉佩换成了自己前世的遗物——一枚刻着”玄鸦“的青铜令牌。”
丞相可知,玄鸦是北狄秘谍的代号?
“她忽然贴近他耳边,”而我,正是他们最害怕的死神。
“男人闻言大笑,声如洪钟震得檐角铜铃乱响:”妙极!
明日早朝,本相要陪姜姑娘再演一出——”清君侧“的好戏。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指尖划过她耳垂时低语,”不过在此之前,本相想请姑娘去镇北王府,共赏一样……有趣的东西。
“夜风送来太液池的荷香,姜晚璃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前世临死前看见的画面——顾承渊站在城楼上,手中握着的正是这枚青铜令牌。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知道她的身份,甚至……在等她归来。”
好啊。
“她将染血的九节鞭缠回腰间,”但丞相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前世你为何要杀我?
“顾承渊脚步顿住,转身时暮色己浸透他玄色衣袍,唯有眼底猩红如血:”因为只有你的血,才能打开镇北王府的密道。
而现在……“他伸出手,掌心躺着半枚刻着”承“字的玉佩,”我想让你亲自看看,密道里藏着什么。
“姜晚璃凝视着他掌心的玉佩,忽然想起前世坠入冰河时,有一双手曾试图拉住她——那双手的主人,腕间戴着的正是这枚玉佩。
她鬼使神差地将手放入他掌心,感受着男人指尖的温度,心底忽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这一夜,金銮殿的血还未洗净,京都街头己传遍新的童谣:”嫡女舞剑惊天地,活阎王护美心窃喜,金銮殿上斩奸臣,凤凰涅槃定乾坤!
“而此刻的镇北王府,顾承渊正领着姜晚璃走向后院的古井,井壁上刻着的”玄鸦“图腾,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