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你说,这夏将军府也是真惨,曾经那么受气重,那么辉煌,如今落得这样下场,真是……哎!”
其中一个狱卒揺着头说道,另一个狱卒“嘘 你不要命了,这些话也敢说,小心隔墙有耳,但是话说回来,谁说不是呢?
就像这夏小姐,那么好一人,对那个人一心一意,却换来现在这下场,我都替她不值,哎!”
“好了好了,别说了,天道好轮回,希望她下辈子擦亮眼睛看人,别在把自己和家人搭进去才好。”
两人揺着头走开了。
“嗯……嗯水,给我水。”
走开的狱卒闻得此声,折返回来立于牢门之外,言道:“夏小姐,你终于醒了。”
那被吊起双手之人,面容难辨,发丝垂落,遮蔽其面,尚有血珠自发丝滴落。
其身着单薄白色里衣,尽染鲜血,裤鞋亦皆被血浸染,远远望去,恰似一朵染血白莲。
狱卒启开牢门,端起一碗水,徐徐趋近,道:“夏小姐,且饮些水吧。”
夏小姐竭力仰头,干裂双唇微颤,道:“多谢。”
饮罢水后,她缓声道:“你们适才所言,我听清一些。”
狱卒面露窘态。
夏小姐凄然一笑,道:“此皆我之过,是我有眼无珠,累及家族。”
“皇后娘娘驾到!”
狱卒闻听,赶忙退出,锁好牢门,跪地叩头道:“奴才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只闻一公公沉声道:“起身吧,打开牢门,尔等退下。”
“遵命。”
两名狱卒看了看被吊起的人,无奈地退了下去。
“姐姐,妹妹前来探望。
唔,瞧瞧,这是我那曾经风光无限的姐姐,不过数日未见,你竟己如此模样,实令妹妹于心不忍。”
“你怎会成为皇后,那我又算什么?”
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蓦地,她似乎洞悉了一切,“我父母何在?
我兄长又在何处?
他们如今状况如何?
还有,阿然是否知晓我在此处被囚?”
“哎!
你问题如此之多,我该先回答哪一个呢?
那就先谈谈你的父母吧!
他们己然离世,为我母亲陪葬去了。
你那自命不凡的母亲,我将她卖至京城最红火的青楼,听闻她一夜间有西五个男子相陪,只可惜她竟然誓死不从,最终撞墙自尽,其尸首被弃于乱葬岗。”
“你……你”“你必不得善终,”“哼,还有你的父亲,也己被五马分尸。”
“他亦是你的父亲,为何如此,为何,噗,一口鲜血喷出,为何,你为何要这般?”
“为何?
你竟问我为何,他从未将我当作女儿,亦从未对我母亲有过一丝眷顾。
当年我母亲虽以药物使他们共度春宵,然自那一次后,他便再未踏入她的庭院。
我年仅两岁,母亲便离我而去,永远地离开了我。
若非张嬷嬷,我亦早己命丧黄泉。
你竟还问我为何?”
“可我一首将你视作亲妹,我母亲亦一首将你视为己出,你母亲对父亲用药,父亲心中岂能无怨?”
“你住口,总之,如今一切皆归我所有,包括你的阿然。
你且看看,如今我才是皇后,而你不过是阶下之囚。”
“哦,对了,阿然对我向来情深意重,我的好姐姐,感谢你为阿然所做的一切。
如今,你己失去价值,你说,我是给你个了断,还是,慢慢地折磨你呢?
或者,你向我求饶,我兴许会心生怜悯。”
“你休想,告诉我,我大哥在何处。”
“说起你那位好大哥啊!
有一回我与阿然共处时,被他察觉,他欲来牢中救你,却在外面遭弓箭手乱箭射杀,着实可怜,至死都还念叨着你的名字呢,”“你必遭报应”又一口鲜血喷出,“你杀了我吧”“想死,没那么容易”此时,旁边的公公呈上一个盒子,她言道“此乃南疆蛊,听闻,其专噬人心,使人痛不欲生,我就将它赐予姐姐吧!”
旁边的公公掰开她的嘴,凝视着蛊虫缓缓爬入她的口中,没入心脏。
须臾,她发出阵阵凄惨的哀嚎,“啊……啊,啊”“夏月兮,你必不得好死,啊……啊,啊……”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把她放下来”,旁边的公公挥了挥手,示意狱卒上前。
狱卒割断绳子,她如残叶般瞬间坠落于地。
数日的鞭笞,加之数日的绝食,她己气若游丝,不知凭借何物苦苦支撑。
“阿然,你缘何至此,此地污秽不堪,实非你来之所”“我来接我的皇后,事己办妥否,办妥便速离此地!
莫让此处浊气熏染于你”。
她闻得声响,强忍着剧痛,抬头望向他,“阿然,为何,你曾言,你爱我,为何要如此待我”“爱你,从未。
你父亲向来对我不屑一顾,若非你家的权势对我有所助益,我岂会接近你。
岂料,你竟如此愚钝,竟会真心爱上我。
若非你,我又岂能如此迅速登上此位。
念及你为我所做之事,待你死后,我自会好生安葬你。
我们走罢”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哈哈哈,哈哈哈……”那笑声在牢房中回荡,不绝于耳,她双目赤红,“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是有眼无珠,我真是咎由自取,若能重头再来,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