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三十四层的观景台边缘，夜风呼啸而过，仿佛要将我卷入无边的黑暗。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是部门群里的消息。王总监@所有人："团建照片记得发朋友圈，转发量计入年终考核。"我盯着前天团建时拍的照片，画面边缘是我端果盘的侧影，而真正的主角是正在***的同事们。
这些天我帮小张代签了七次快递，帮李姐做了十二份报表，上周五还替王总监接了放学的女儿。但此刻置顶消息是业主群的公告："昨夜有人往垃圾桶投喂流浪猫，请勿破坏小区环境。"配图是我用旧毛衣给三花猫搭的窝，此刻正湿漉漉地泡在污水里。
风突然变得很急，远处***的霓虹开始扭曲。我摸到口袋里硬糖般的抗抑郁药，铝箔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是两年前。昨天药房的小姑娘说："这种仿制药副作用大，建议换进口的。"可她的美甲上镶着水钻，像极了大学室友小琪戒指上的碎钻——大四那年，她说我偷了那枚戒指时，指甲也闪着这样的光。
楼下传来刺耳的警笛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踮起脚尖，看见玻璃幕墙映出的自己：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马尾辫里掺着几根银丝，和身后光鲜的都市夜景格格不入。这个月第三次被投诉微笑不够真诚，人事主管说："林小满，你要多学学其他同事的亲和力。"
忽然想起今早地铁口的老乞丐。我把最后五元硬币放进他掉漆的搪瓷杯时，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姑娘，你额头有佛光。"可当我下班路过时，正看见他举着最新款手机在直播："老铁们刷个火箭，我表演生吃牙膏！"
指尖触到胸口的吊坠，那是福利院陈妈妈送的银质平安锁。七岁那年发烧到40度，她背着我跑过三个街区找诊所，温热的汗滴在我手背上，她说："小满要活下去。"可现在诊所的位置开了家网红奶茶店，上周路过时，穿JK制服的女孩们举着手机在拍樱花云顶奶盖。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像是回到十四岁那个暴雨夜。表舅把我锁在漏雨的储物间，说弄丢了他儿子的奥特曼卡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