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小满蹲在城中村出租屋的卫生间里，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着她浮肿的眼皮。
催收短信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条接一条钻进瞳孔："林小姐，您尾号8876的借款已逾期32天，若今日18点前仍未处理......"
"啪嗒"，一滴眼泪砸在锈迹斑斑的水龙头上。
这是她本周第三次躲在厕所哭，合租的实习生妹妹还在外面煮泡面，她不能让任何人听见自己喉咙里漏出的呜咽。
手机突然震动，是房东的语音："林老师啊，不是王叔不通融，你这都欠三个月房租了。月底前再不给，我只能叫开锁师傅了......"
她颤抖着点开银行APP，余额显示-327.14。
父亲胃癌去世时欠下的八十万医疗费，母亲做保洁时摔断腰需要的手术费，还有上个月给学生垫付的春游费......所有数字在眼前旋转，最终定格在催收页面猩红的"总待还金额：1,037,652.38"。
"小满姐！你手机在响！"实习生突然拍门。
她慌忙擦脸，推开门的瞬间，十几个未接来电同时跳出，最上面是教导主任的号码。
"小林，你被家长投诉了。"主任的声音像浸了冰水，"说你在数学课上教学生折纸？教育局现在严查非教学行为，明天不用来上课了。"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催债人的手掐住。
那节课，她只是看留守儿童朵朵又在发呆，才教大家折千纸鹤哄她开心。
挂在教室后墙的千纸鹤风铃还在晃，此刻却变成抽在她脸上的耳光。
手机又震，是母亲发来的微信："你爸走前说最放心不下你，现在倒好，连老家房子都要抵押！"配图是法院传票的照片，母亲因拒绝搬离已被列入失信名单。
她抓起帆布包冲出门，深秋的冷风灌进破了洞的毛衣。
经过彩票店时，老板探出头："姑娘，刮刮乐来一张？说不定能翻身呢。"她摸出最后五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