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双重镜像凌晨1:17。
陈磊掀开被子时，脚刚碰到地板就打了个寒颤。
客厅的老式机械挂钟停在三点十五分——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停摆了，他揉着太阳穴想，明天得让六楼的王阿姨帮忙看看，毕竟这钟是她十年前转租房子时留下的。
浴室的灯光透过毛玻璃晕成一团暖黄。
他趿着拖鞋走过走廊，忽然听见里面传来护肤品瓶盖开合的轻响。
“夏夏？”
他敲了敲门，“这么晚还卸妆？”
门内动静顿了两秒，才传来妻子带点鼻音的轻笑：“刚起夜顺便洗把脸，你快去睡吧。”
陈磊挠了挠后脑勺，稀疏的头发蹭过指节。
结婚三年，冉夏向来是素面朝天早睡早起的性子，何况她左手上周烫了泡，这会怎么可能在涂护肤品？
他盯着门缝里漏出的光，忽然注意到门把手上挂着的粉色浴袍——分明还好好叠在卧室衣柜里。
心跳莫名加快了些。
他踉跄着退了两步，脚底踩到客厅地毯边缘的凸起，险些摔在茶几上。
稳住身形时，余光瞥见玄关鞋柜上的银制化妆镜——那是结婚时冉夏的陪嫁，镜面蒙着层薄薄的雾气，像被人呵了口气。
陈磊猛地推开卧室门。
床头小夜灯暖橘色的光晕里，冉夏正蜷在被子里熟睡，呼吸轻浅而均匀。
她惯用的玫瑰面霜还摆在梳妆台上，塑封膜都没拆开。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指尖却沾了点陌生的茉莉香——那是冉夏从来不用的味道。
“醒醒...”他晃了晃妻子的肩膀，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刚才是不是去浴室了？”
冉夏嘟囔着翻了个身，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没有啊...磊磊你又做噩梦了？”
她抬手握住丈夫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他腕骨上的旧疤——那是他大二时熬夜编程晕倒，撞在桌角留下的。
陈磊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抽回手，摸到枕头下的体温计——这是他近半年来的习惯，总怀疑自己发低烧。
液晶屏幕跳出37.8℃的瞬间，他听见浴室传来水流声，急促得像谁在慌张地冲洗什么。
他冲出去时，浴室门敞开着，瓷砖上还凝着水珠。
化妆镜干干净净，玻璃胶台上摆着冉夏常用的洋甘菊洗面奶，瓶盖却拧得比平时紧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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