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手指悬在启动键上方，量子对撞舱的蓝光在玻璃幕墙上投下细密裂纹般的投影。
"林修，你还在等什么？"耳机里传来周教授不耐烦的敲击声，"这次的希格斯玻色子生成参数是你亲自算的。"
我盯着操作屏上跳动的数字，后颈突然窜过一道电流。那些原本规整的波形图正在以诡异的频率震荡，就像被什么东西......呼吸着。
"教授，监测器读数有问题。"我的喉咙发紧，"共振频率超过理论值37%，这不可能......"
"别像个刚毕业的菜鸟。"周教授的笑声裹着电流杂音，"你忘了上个月我们成功制造了微型黑洞？普罗米修斯装置是划时代的......"
警报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鲜红的警示灯瞬间吞没整个实验室，我踉跄着扶住控制台，眼睁睁看着能量计量表突破临界点。对撞舱内的蓝光突然凝固成某种介于液态与气态之间的物质，在防爆玻璃后缓缓膨胀。
"关闭闸门！"我冲着麦克风大喊，手指疯狂敲击紧急制动键。但那些按键像被抹了层油，在指腹下滑开。冷汗顺着脊椎流进实验服，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对撞舱表面扭曲，裂变成无数个重影。
"警告，量子隧穿效应失控。"机械女声冰冷地报数，"引力场畸变率4.7......6.3......9.1......"
玻璃幕墙轰然炸裂的瞬间，我闻到臭氧烧焦的味道。那些蓝色物质像活物般涌出，却在即将触碰到我的刹那突然坍缩。某种超越听觉的轰鸣穿透颅骨，我看到自己摊开的掌心浮现出银河漩涡。
"林修？林修！"周教授的声音忽远忽近，"上帝啊，他的虹膜......"
我抬起颤抖的手，在防爆玻璃的残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左眼化作璀璨星云，右眼沉入漆黑深渊。纷乱的数字与公式在视网膜上瀑布般倾泻，麦克斯韦方程组正在我眼前自动重构。
"别碰他！"周教授的尖叫刺破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