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在脸上，干了又裂开。
我躺在草席上，听见远处有人操练兵器，铁器相击声混着口令，一声声砸进耳朵里。
“你醒了。”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转头看去，是冉闵。
他穿着一身黑甲，腰间佩刀未出鞘，但整个人像一把绷紧的弓。
“陈杀。”
他说，“今天开始，你就是义军的一员。”
我坐起来，脑袋还有点晕。
那场梦里的红光似乎还在眼前晃动，可我知道，那不是梦。
营地很大，帐篷排列整齐，中央竖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汉”字。
士兵们三五成群地训练，有的在练刀法，有的在练习骑马。
我被编入第三队，是个新兵营，大部分都是刚加入的年轻人。
“这人谁啊？”
有人低声问。
“不知道，看着挺瘦的。”
“就他那身板，能砍得动胡人的铁甲？”
我低头检查自己的装备——一件旧皮甲，一柄短剑，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长矛。
没人愿意和我说话，只有个叫李二狗的家伙朝我笑了笑：“兄弟，我也是刚来的，咱们互相照应。”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夜里，我在训练场上偷偷观察别人练武。
他们的动作、步伐、发力方式，我都记在心里。
第二天清晨，我就开始模仿，一遍遍重复。
第七天早上，号角突然响起。
“有敌情！”
有人喊。
我们迅速***，冉闵站在高处，目光如炬：“一支胡人骑兵正在劫掠十里外的村庄，我们要赶过去救村民。”
队伍立刻出发，我跟着队伍奔跑，心跳加快。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上战场。
赶到村庄时，火己经烧起来了。
几个胡人正押着村民往村口走，马背上挂着粮食袋。
他们看到我们后，立刻列阵，拔出弯刀。
“绕后包抄！”
我忽然开口。
几个老兵愣了一下，其中一个嗤笑：“你算什么东西？
也敢指挥？”
我没理会，首接带着几个人钻进了树林。
绕到敌人背后，我发现他们果然放松了警惕，只顾着清点抢来的东西。
我拔出短剑，第一个冲出去。
战斗爆发得很快。
我一刀刺进一个胡兵的喉咙，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下了。
第二个敌人举刀砍来，我侧身躲过，顺势用剑划开他的大腿。
第三个敌人扑上来，我一脚踢中他胸口，借势翻身跃起，将他压倒在地。
混乱中，我听到耳边响起低语，像是风穿过耳际，又像是某种古老的语言在呼唤。
我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拉长，仿佛有了生命。
“小心！”
李二狗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猛地转身，一刀劈开袭来的弯刀，随即反手刺穿对方的胸膛。
鲜血喷在我脸上，温热而腥甜。
战斗结束时，地上躺了七八具尸体。
我蹲下喘气，手指还紧紧握着剑柄。
村民们围了过来，有个老妇人跪在地上，抱着一个孩子痛哭——那是她孙子，差点被胡人带走。
冉闵走进来，扫视一圈，最后停在我身上。
“谁带头的？”
他问。
没人说话。
我站了出来：“是我。”
众人哗然。
冉闵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不错。”
当天下午，他就宣布任命我为十人小队的头目。
有人不服，有人冷笑，但没人敢当面反对。
“你身上，有些东西不一样。”
他低声对我说。
我没回答，只是点头。
夜晚，我独自站在营帐外，抬头望天。
那道熟悉的血红色光芒再次划过天际。
与此同时，我的影子在地上缓缓蠕动，像有了自己的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