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的殡仪馆太平间，我的桃木剑正抵在一具会喘气的尸体喉咙上。
"这位小姐，你听过吸血鬼点外卖把自己噎死的吗？"我单膝跪在停尸台上，膝盖压着对方剧烈起伏的胸口。冷藏柜的蓝光里，金发男人獠牙上还沾着麻辣烫的红油。
耳麦里传来上司的冷笑："林小满，这月绩效扣光前你最好抓个活的回来。"
我正要回嘴，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痒。像有人用沾了朱砂的毛笔顺着脊椎往下画符，又像是谁在暗处吹气。殡仪馆的穿堂风卷着纸钱擦过脚踝，我猛地回头——
红衣女子赤足踩在满地黄纸上，裙摆的彼岸花在月光下舒展花瓣。她歪头打量我染血的衬衫，指尖绕着半截断裂的锁魂链："现在的驱魔师都改送外卖了？"
"活见鬼。"我下意识摸向腰间符咒，却抓了个空。
"严格来说不算活人。"她笑盈盈地抛玩着我的乾坤袋，腕间银铃轻响，"毕竟你三年前就该在酆都鬼门关前抓住我的。"
记忆突然被掀开一角。那年中元节的值班表，实习生接到的第一个外勤任务，城郊乱葬岗逃逸的艳鬼档案。还有...档案照片上这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苏九离？"我听见自己发紧的声音，"你不是应该在地狱第七层啃岩浆泡芙？"
"那要感谢某个小笨蛋。"她突然贴近，寒玉般的手指点上我眉心，"当时你画错了一道往生符，把缚魂阵变成了......"尾音消散在骤然炸开的***中。
整面墙的冷藏柜轰然洞开，十三具尸体整齐划一地坐起身。方才还奄奄一息的吸血鬼突然暴起，獠牙直奔我颈动脉而来。桃木剑脱手的瞬间，我看见苏九离的广袖卷起漫天纸钱，血色罗裙在尸群中旋开妖异的弧光。
"要帮忙吗？"她在尸块横飞中朝我眨眼，"代价是......"
"成交！"我徒手掰断吸血鬼的獠牙，"只要别让我下地狱相亲！"
后来我才知道，当艳鬼说"要借你一缕阳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