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辞退
工牌被扔在桌上时，林小北正在啃便利店买的三角饭团。海苔碎沾在键盘F5键上，和去年中秋被茶水泼过的糖渍混在一起。这个键位是保存快捷键，过去十四个月里，他按过三千六百多次。
"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人事总监的珍珠耳坠在中央空调的风口下晃动，玻璃墙外的开放办公区飘来拿铁咖啡的香气。她敲了敲钢化玻璃，二十九层落地窗外，平安金融中心的尖顶正刺破积雨云。
林小北咽下冷掉的米饭，喉结擦过勒得太紧的廉价领带。昨晚十点零七分，市场部总监王明德确实把U盘***他电脑。当时整个二十三层只剩他们两人，中央空调液晶屏显示32.6度——这是行政部定的"节能模式"，周末加班过九点才能申请冷气。
"王总说他的私人U盘丢了。"人事总监推过来的辞退通知书上，印着林小北三个月前亲手录入系统的员工编号，"今早法务部在碎纸机里发现了这个。"
透明密封袋里的金属残片泛着冷光。林小北认出这是自己那支32G金士顿U盘，边缘还留着被门夹过的凹痕。上周五下班时，王明德说急着要报表，让他把未加密的文件暂存到这个U盘。
"公司机密泄露造成八百万损失。"涂着车厘子色甲油的手指划过赔偿明细表，最后停在违约金金额上，"不过法务总监说，考虑到你父亲还在住院..."
纸箱突然变得很重。林小北看见自己倒映在玻璃墙上的影子：皱巴巴的白衬衫，袖口脱线的西装外套——这是去年校招时安安用三个月***工资买的，她说互联网公司都看这个。
"主动辞职的话，背调我们可以写‘个人原因’。"人事总监转了下iPad，屏幕上是钉钉打卡记录截图。最近三十天他有二十七次晚十点后下班，四次通宵记录。上周三凌晨三点的监控画面里，他正趴在工位上给输液的父亲订护工。
安全通道的应急灯把台阶染成惨绿色。林小北数到第十三级台阶时，楼上传来市场部的哄笑。王明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