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发拉底河以南的埃利都丛林中,浓密的树冠遮蔽了大部分阳光,只有零星的光斑洒在地面上。
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森林深处,一颗黑色的蛋正在悄然碎裂。
蛋壳内的生命正努力挣扎着,试图冲破这层阻碍,迎接它的新生。
“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睁不开眼睛了,李林快救我!”
蛋壳中的生命想要大声呼喊,但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它用尽全力的挣扎,终于它黝黑的头部顶穿了那层阻碍着它的薄膜。
这个小生命成功呼吸到了诞生后的第一口新鲜空气,随着它急促的喘息,不自觉地吞吐着蛇信。
小生命缓缓睁开眼睛,黏糊的液体覆盖着全身,它的视线中只能微微看见模糊的光斑,它试图多眨眨眼睛来看得更清楚,但是视野中的图像并没有任何改变。
李林,你回来了吗?
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它再次在心中呼喊,但依然无法发出声音。
它意识到,自己似乎失去了发声的能力,甚至忘记了如何说话。
然而,它的蛇信却带来了许多信息。
通过蛇信,它能感知到周围的湿度、气味,甚至自身的形态。
它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变成了一条蛇。
“这是……蛇信?
难道我真的变成了一条蛇?”
它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就在它想要回忆起更多记忆片段时,一股强烈的饥饿感席卷而来,几乎让它失去了理智。
它本能地舔舐着蛋壳内的蛋液,暂时缓解了饥饿。
在舔舐得差不多后,它试图扭动身体,却突然失去了平衡,贴着蛋壳倒在了地上。
它慢慢适应了一下方向感,缓缓地从蛋壳中爬了出来。
饥饿感勉强压了下去,于是它又开始回想着自己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它努力回想着脑海中的记忆,但那些记忆仿佛被一层厚厚的迷雾所笼罩。
它只依稀记得自己和同伴李林一起前往森林探险,结果被蛇咬伤。
李林为了寻找救援离开了,而它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黑暗。
它又试图回忆起自己的身份,但是无论它怎么回忆,都无法再回想起自己姓谁名谁,甚至自己的性别是男是女。
“可恶!
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它纠结地扭动着全身,纠缠成一团,试图冲破这种无力感,但是现实就是如此。
“我……重生了?
因为被毒蛇咬伤而死,所以重生成了毒蛇?”
它自嘲地想着,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荒诞感。
“既然命运将自己以蛇的形式重生了,那就只得像个蛇的模样,好好地活下去吧。”
在纠结无果之后,它终于放弃了去回想起自己记忆的打算,姑且给自己取名小蛇。
它从蛇信传来的微妙信息中,感觉到一丝诡异,按道理蛇一次产下的蛋不可能只有自己一颗,但是根据气味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蛇蛋。
西周除了腐殖质的气味和远处树叶的震动,它什么也没发现。
小蛇不禁有些失落,自己的出生都是孤零零的一条蛇。
不过这种沮丧的思想只持续了片刻,然后自我安慰道:“或许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我在蛋壳里的时候就滚到了很远的地方吧。”
依靠着蛇自带的本能,它缓慢地移动着,虽然本能告诉它这是蛇的正常移动方式,但是从人类的思维方式去了解就非常奇怪并且感到别扭。
虽然小蛇刚刚进食了不少的蛋液,暂时缓解了那股差点让自己失去理智的饥饿感,但每扭动一下身体,就又会逐渐让饥饿感再次加深,显然这点蛋液并不能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它现在可顾不上什么挑食了,毕竟自己现在只是一条蛇,只要是能动的,不管它是虫子还是什么东西,都得为了生存咽下去。
而且,作为一条蛇,它没有人类那种丰富多彩的味觉享受,它的世界全靠气味来感知。
气味信息只是简单明了地告诉它,这是食物,能吃。
小蛇的蛇信快速地探测着周围,它缓缓地向前移动,寻找着任何活动的踪迹。
每当有会动的小生物不小心闯入它攻击范围,小蛇便迅速张开嘴巴将其吞入口中。
“厚礼蟹,这爆浆的口感。”
虽然感知不了味道,口腔中的触觉还是让它浑身一颤,即便如此它依旧忍耐着心理上的不适,强行将虫子缓缓地吞咽下去。
小蛇从壳里出来的时间不久,身躯还未能适应,行动不够灵活,但它还是学会了如何利用自己有限的能力去捕食。
为了平复饥饿感,它不停地捕食着,任何小生物,只要能入口,它都不放过。
首到肚子里有了沉甸甸的满足感,它才懒洋洋地蜷缩在枯木下的阴影里,开始休息。
除非饥饿再次袭来,否则它连动弹的意愿都没有。
透过模糊的视线和蛇信的感知以及剧烈的震动,偶尔能察觉到丛林中那些比自己大得多的动物经过。
它心里清楚,要是不小心被这些大家伙踩到,自己刚重生不久的小命就完了。
在随便找了一个岩石缝隙,然后轻松地钻了进去,将蛇躯微微盘起,然后在疲倦中闭上瞬膜陷入了沉睡。
梦境对于它来说,并不像是连续的电影,而是零散的、断断续续的片段,就像几张简单的幻灯片在脑海中快速闪过,记忆出现了很多断层。
沉睡首到小蛇被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给彻底摇醒,它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瞬膜,只见一群庞大的野猪,就像是一座座移动的山峰,在它的视线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不过当它再次睁开眼睛时,明显感觉到视线又清晰了许多,虽然和人类视觉相比还是非常模糊,但是简单的能看清大概的图像了。
这些野猪不仅体型巨大,还散发出一种凶神恶煞的气息,它们的脸上挂着六根巨大獠牙,仿佛是六根极其锋利的长矛。
小蛇吓得赶紧往缝隙里缩了缩,卷紧身子,瑟瑟发抖。
“这些家伙,跟我记忆中地球的野猪完全不一样啊。”
小蛇心里嘀咕着,它开始怀疑,自己重生后所在的这个世界,可能并不是它熟悉的地球。
随着这些野猪的身影渐渐远去,它们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景象。
小蛇心里一阵后怕:还好自己躲在岩石缝隙里。
它觉得此处不宜久留,还是换个更加隐蔽的地方躲一躲。
于是它沿着植物的阴影,悄悄地、迅速地远离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它经过一处小水坑,小蛇停下身子,仔细打量着那只有一根成年人手指头细长的黝黑身躯,无奈地吐了吐蛇信,甚至连叹气都不知道怎么表达。
“你可真弱小。”
对自己自嘲了一番后,转身缓缓离开。
也不知道扭动着身子爬了不知道多久,饥饿又开始占领理智高地,它只能再次开始了捕捉昆虫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