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站在音乐厅的走廊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琴谱的边缘。深秋的晚风从半开的窗户里钻进来,带着些许凉意,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米色风衣。
这是她回国后的第一场独奏会,却也是最后一场。
右手腕传来隐隐的疼痛,她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医生说,这是永久性的损伤,她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演奏高难度的曲目了。
"苏小姐,还有十分钟开场。"工作人员轻声提醒。
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音乐厅里已经坐满了观众,她能听到外面传来的窃窃私语。这些声音让她想起四年前在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首演,那时她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女,以为整个世界都在自己脚下。
而现在......
她转身走向化妆间,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
"抱歉。"她下意识道歉,却在抬头时愣住了。
那是个年轻男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驼色大衣。他很高,轮廓分明,鼻梁挺直,眼睛却闭着。他的手里握着一根折叠手杖,另一只手扶着墙。
"没关系。"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大提琴的低音,"请问这里是音乐厅吗?"
苏晚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她的心突然揪了一下:"是的,这里是音乐厅。您是要去听演奏会吗?"
"对,我朋友帮我订了票。"他微微侧头,"能麻烦您带我去座位吗?我好像走错方向了。"
"当然可以。"苏晚上前一步,轻轻扶住他的手臂,"我是今晚的演奏者苏晚,很高兴为您带路。"
男人的唇角扬起一个温和的弧度:"原来是苏小姐,久仰大名。我叫顾言。"
苏晚怔住了。顾言,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三年前在巴黎的一场画展上,她曾见过他的作品。那是一幅名为《光》的油画,画中是一个少女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身上,整幅画都笼罩在一种朦胧而温暖的光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