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刚触到那个牛皮纸信封，一股浓烈的海水腥气就窜入鼻腔。窗外的秋雨淅淅沥沥打在玻璃上，编辑部老旧的日光灯管发出细微的嗡鸣。信封右下角用蓝黑色墨水潦草写着"青屿市望海路17号林缄收"，邮戳显示是三天前从老城区的邮局寄出的。
拆开信封时，一枚暗红色的贝壳碎片掉在办公桌上。信纸上的字迹像是用某种尖细的硬物刻写的，力透纸背："二十年前的今天，海祭号游轮在雾礁海域沉没，船上247人仅1人生还。但所有人都忘了，那天根本没有人出海。"
茶水间的微波炉突然发出"叮"的一声，我手一抖，信纸边缘被撕裂一道细痕。电脑屏幕右下角显示10月23日，正是海祭号事故的二十周年。作为《民间纪闻》杂志的编辑，我处理过无数怪谈投稿，但这次不同——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仿佛有冰冷的手指正在抚摸我的脊椎。
因为林缄，是我的本名。这个地址，是我从未对外公开的旧居。
老城区梧桐树的阴影吞没了最后一丝天光时，我站在了望海路17号的铁艺大门前。爬山虎已经枯萎成褐色的脉络，爬满整栋灰白色小楼。这里分明是我居住了二十年的家，但此刻透过雕花铁门望去，二楼窗台那盆枯萎的天竺葵，叶片蜷曲的角度都与我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钥匙***锁孔的瞬间，穿堂风裹挟着咸涩的水汽扑面而来。走廊尽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湿漉漉的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我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墙上的全家福——父亲搂着母亲站在沙滩上，八岁的我蹲在礁石边捡贝壳。等等，母亲颈间那串珍珠项链，中间最大那颗珍珠，边缘分明有道月牙形的裂痕。
而此刻我西装内袋里，正躺着那颗裂开的珍珠。是三天前在父亲葬礼的骨灰盒里发现的。
二楼书房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我攥紧从杂志社带来的裁纸刀，刀刃弹出时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冷光。推开房门的刹那，咸腥味浓得几乎凝成实体，书桌上的台灯突然亮起，照亮满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