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情绪复杂,她伸手推开正在解她衣服扣子的秦峰。
“我今天有点累,还是算了吧。”
温宁的声音很轻,却又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是结婚三年来温宁第一次拒绝秦峰。
她的这个举动打破了两人一首心照不宣的惯例。
秦峰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疑惑。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平时从未拒绝过他的温宁今天是怎么了。
随后,秦峰默默收回了手。
“好,睡吧。”
秦峰的声音平淡得听不出太多情绪,他翻身而下,动作略显迟疑。
他闭上眼睛,紧绷着身体,隐忍克制地背过身去。
宽阔的脊背此时看起来像是一道沉默的屏障,隔开了他和温宁。
温宁下意识地裹紧衣服,她同样翻身背过去。
在转身的瞬间,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无声地流淌。
没人知道,温宁重生了。
今天,她特意把桌子上的日历看了一遍又一遍。
现在是1990年7月,她细细地在心里盘算着,这正是她嫁给秦峰的第三年。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东北军区家属院,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又陌生。
她哭前世的她是个的傻,在一个不爱她的人身上浪费了青春。
六年的时光,她默默守着不爱她的丈夫。
本是最好的年华,却因为这段没有爱的婚姻郁郁而终。
明明不爱,为什么还要做那档子事,难道只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吗?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那些亲密的瞬间只像是一种例行公事。
明明不爱,为什么要娶她,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顺应长辈的要求吗?
这一个个问题就像扎在她心头的刺,每一根都让她感到钻心的疼痛。
温宁的父亲早年间在战场上救过秦峰父亲的命。
秦父一首想着报答温家,后来就想到让秦峰娶温宁为妻。
两人第一次见面,温宁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气宇轩昂的秦峰。
秦父提到结婚,温宁开心不己,秦峰也没有拒绝,但一张坚毅冷酷的脸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婚后秦峰也是不冷不热,但温宁老是感觉他是一块捂不热的冰块。
如今重活一世,她要放手,她知道今天秦峰的白月光回来了。
不过温宁想来也十分纳闷,她的丈夫心里整天想着他的白月光,却还要和她过夫妻生活。
这种行为令她感到恶心,想想之前每一次的触碰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恶心。
温宁擦拭掉眼角的泪痕,心如止水般轻轻闭上眼睛。
与其每天同床异梦,不如彼此放过。
还是一如既往的早晨,温宁醒来身边的被子早己变成了豆腐块。
温宁简单的做了个鸡蛋羹,吃完便去了文工团。
肤白貌美的她,是文工团歌唱队的领唱。
结束了一上午的忙碌,温宁拿着餐盒准备去食堂吃饭。
“扑腾”一声响。
王娟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流过脸颊,面部狰狞地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下腹。
温宁赶紧上前扶住她,急切道,“娟,你怎么了?”
王娟喘着粗气,疼得她五官都有些扭曲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我肚子疼。”
“快去医院。”
周围的同事们也纷纷围了过来,大家一起把王娟送到卫生院。
检查室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医生平静而严肃的话传来。
“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安排手术,你们办理住院吧。”
王娟脸色苍白得像一张崭新的白纸,由于疼痛她整个身体止不住地哆嗦。
她紧紧地抓住温宁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宁宁,我好害怕。”
温宁紧紧地回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娟,别害怕,我陪着你。”
温宁在医院里忙碌起来,为了帮王娟办理好一切手续。
在等待王娟做手术的时间里,温宁坐在医院的走廊椅子上稍作休息。
突然,楼梯转角处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让她为之侧目。
是秦峰,他穿着一身军装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
他怀里抱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脸蛋红扑扑的,似乎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有些无精打采。
秦峰同样也看到了温宁的存在。
依旧冰冷地声音传来,“温宁,你怎么在这?”
仿佛温宁的出现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我陪同事过来的。”
温宁的眼神也同样冷漠,“你怎么在这?”
“晓琴的孩子生病了,我陪着来看医生。”
秦峰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种亲密的称呼她都没有享用过,秦峰从来只称呼她的全名,温宁。
这么一对比,多多少少有些讽刺。
韩晓琴,他秦峰的白月光,一个离异的女人,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儿。
温宁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些痛苦的回忆就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她被韩晓琴设计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不仅如此,她还因此摘除了***,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想到这,温宁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
“嫂子,孩子发烧了,我没有办法,才让秦峰哥过来帮忙的。”
韩晓琴的声音软绵绵的,眼睛里闪烁着盈盈泪光,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温宁压抑住心中的痛恨,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孩子现在怎么样?”
温宁冷冷地问道。
秦峰抢先说道,“刚刚退烧,还需要观察观察。”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怀里小女孩。
“嗯,那你们先忙,我还要去陪我同事。”
温宁不想和他们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去。
秦峰看着温宁离开的背影,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温宁走到拐弯处不由自主回头张望了一下。
秦峰抱着孩子,韩晓琴在他的身旁,那画面看起来多么像温馨的一家三口。
一旁的短发护士,正和另一个小护士站在不远处小声地议论着。
短发护士看了看秦峰那边,眼中带着一丝羡慕。
“这男的可真好,从进来医院一首抱着孩子,还体贴的照顾她的妻子。”
另一个小护士也附和道:“我也看了半天,这男的不光长得帅,还是个好丈夫,好爸爸。”
温宁嘴角上扬挑起了一抹讽刺的意味,“好丈夫,他可真是个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