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岁就认识我舅妈(如果我还有一两岁时记忆的话,会认识得更早),比我小舅认识得还早,我认识我舅妈那会儿,我小舅只是一个腼腆了二十多年的光棍。(他俩能成全是靠我……我妈。)
舅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在我朦胧的记忆中更漂亮,是个美丽的大姐姐,但我妈说叫姐姐不对,按辈分,我应该叫她姑奶。(壮族深山里的小村子,近邻基本都是亲戚。)所以我从来没把舅妈唤做舅妈,一直都是姑奶姑奶的叫,从小叫到大,从闺中叫到她出嫁,从她满颜春光叫到她发色梨花。
舅妈是我的邻居,不是左邻右舍那种,深山壮族泥瓦房多是前后排布,她家在我家前面,中间只隔开一个晒玉米的晒坪,也可以说就在我家门口。我常常能见到我舅妈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满脸笑意的从房子旁边长满杂草的小路悄悄上来,想着给我一个惊喜,却不知全都被坐在家门口的我一览无余的看在眼里。
舅妈喜欢把刚煮好一大碗面端到我家门口来,坐在我旁边吃,那时候我三岁。舅妈拿着筷子夹起一根长长的面条,举得高高的,对我说:“啊……啊~”,我便扬起小脑袋,撅开小奶嘴,接住面条,呲溜地一股脑全吸到了嘴巴里,鼓鼓的嚼着。舅妈便笑盈盈的说我是只小馋猫。
舅妈没有读过书,她爸妈说她连二加三都算不明白,送她去上学纯浪费钱。(那时候,九年义务还没有普及到我们这个偏远的山区)。舅妈家里兄妹五人,四个哥哥,她是最小的那个。村里人说她笨,说她路上见人不会打招呼,说她七八岁了鼻涕还不会擦,成为了村里人的笑话。我七八岁偶尔还尿床,也成为了村里人的笑话。村子太小了,连小孩子的糗事也能成为大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那时舅妈到了合适出嫁的年纪,她差点被嫁给我小舅那个村子的另一户人家,因为那户人家的房子是石头房,能住石头房子的怎么说也比住泥瓦房子的有钱,而且据说那户人家能给到两三千块钱的彩礼。好在我妈妈得知这一消息,连夜回去跟我外公谋划,全家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