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母亲病床前知道那个秘密的。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痛，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母亲枯槁的手指突然攥紧我的手腕。她浑浊的眼球泛起奇异的光，像是回光返照时燃烧的蜡烛。
"寒寒...你爸当年...那个狐狸精..."破碎的字句混着血沫呛出来，"不是他出轨，是我...是我..."
心电监护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我扑到床边，看着那些起伏的波纹逐渐拉直成绝望的直线。母亲最后的遗言像把生锈的刀，二十年来对父亲的恨意突然失去支点，在胸腔里绞出血肉模糊的痛。
眼前闪过白光时，我以为是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直到听见粉笔敲击黑板的声音，才惊觉自己正趴在课桌上。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斜斜切进来，在木质课桌烙下一道金边，前排女生马尾辫上的浅蓝色发带正随着记笔记的动作轻轻晃动。
这是2003年春天的教室。
"苏寒！"班主任的怒吼惊得我猛然抬头，"离高考还剩三个月，你居然敢在数学课上睡觉？"
教室后排传来窃笑。我死死掐住大腿，真实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摊开的课本上，油墨印刷的"三角函数"字迹清晰得过分，墙上的挂历显示着四月七日，母亲确诊白血病的前一周。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我强迫自己看向讲台。黑板右上角用彩色粉笔画着高考倒计时，89这个数字被画成正在融化的冰淇淋。前桌陈露悄悄从课桌下递来半包纸巾，这个动作和记忆中分毫不差——十七年前的同一天，我确实因为熬夜照顾生病的母亲在课上打盹。
重生这种事，居然真的存在。
下课铃响时，我的衬衫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走廊尽头的教师办公室传来争吵声，几个女生挤在窗边探头探脑。当那个清瘦的身影抱着纸箱从办公室走出来时，我手中的圆珠笔"啪嗒"掉在地上。
林骁。
转学生应该下周才来。记忆出现偏差的瞬间，寒意顺着脊椎攀上来。少年白皙的脖颈在阳